最后领受腰牌的是王本草。
他虽然多年来与禽兽为伍,独来独往,爱读老庄,但孔孟之书也已浸润多年,且由母亲金氏教导十载,自然也是明礼之人。
前面毕、张二人的礼数,他都一一看在眼里,轮到他时,十多年间所受的委屈与煎熬瞬间涌上心头,随即散尽,内心如同被大火烧空,热乎乎,火辣辣,空荡荡。
他明白,今日之后,他在教中便拥有了长老之下的地位,就算是教主他们想要对自己不利,也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且,自己也算是习武有成后立住了根脚,将来的前途全看自己如何在幽冥教借势发力了。
王本草缓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擎手,却忽听一人喝道:“且慢!”
王本草如遭雷殛,循声望去,见喝止之人乃是封长老。
毕成皱眉道:“封长老,您这是?”
众人也皆望向封长老。只见封长老将虎头杖往地上一磕,起身道:“教主,请恕老夫失礼了。”
龙啸海面色凝重,沉声道:“封长老请讲。”
封长老斜了一眼王本草,道:“姓王的这小子,身犯三宗大罪,没有资格身居幽冥使者这样的要职!”
王本草回过神来,怒视封长老,咬牙切齿道:“我有何罪?!”
“第一宗:你虽然十岁就被教主选为亲传弟子,但却恃才傲物,独来独往,从未参加过教主的亲自授课,直到此次出山之前,也没有接受过教主的任何指点。而且,据我那牺牲不久的孙儿生前所说,你在学武期间,也是顽劣不堪,时常与其他弟子打架,还出手不知轻重。此等行径,别说是教主亲传弟子,能给你算作本教的内门弟子就已经是开恩了。”封长老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问道馆“咚咚”大响。
王本草怒道:“那你那亡孙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经常五六个打我一个,我不拼命,岂不要被他们打死?!也不知是谁不知轻重!”
封长老一声冷哼:“苍蝇不盯无缝的蛋!”
毕成道:“启禀封长老:本草他打小没了爹,十岁又没了娘,在论剑堂学武受欺负,不得已才回家自学。这件事情,教主当年也是首肯的。既然教主不曾宣布把本草从亲传弟子中除名,那他至今就仍然算作教主的十六位亲传弟子之一。”毕成的言下之意,是说王本草有资格担任冥使。
龙啸海亦道:“王本草回家自行习武是我默许了的,在论剑堂里也确实学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