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嗖的一声,一根黑色细长物体直直射向浓雾中的那个黑影,我反应过来,是一支箭,单音节居然又上了船顶。箭射出去的力道很足,但这些东西的坚硬程度也不是开玩笑的,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射中了要害,那黑影中箭后猛地一缩,同时船上的深褐色纷纷撤退。这效果真是意外的好,我心想一支箭就能搞定,单音节你怎么不早出手。
再厉害的事物,也会有它的软肋,再细微的攻击,也能造成大的伤害。就好比一根针,扎在屁股上和扎在眼睛里,结果是完全不同的。
然而我想得太美了,这东西来势凶猛且诡异,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黑影重又变大,并且不规则的变化加快了,那些根状物只退了一会儿,又带着更多的涌了过来,好像刚才那一箭只是让它有些吃痛,它把手缩回去揉了揉,然后扬起拳头要报仇。
两根碗口粗的根状物从黑影中伸出来,对着船顶一阵抽扫,抽得整个船都在抖。我大喊一声单陵,没有听到回应。
砰砰两声,两道火光闪过,一道直击黑影,一道射进缠着研究生的那堆东西里。谢天谢地,枪总算来了。船上的东西立即开始抽搐,失去了力量,光头和壮汉分别甩给红头发和蛮力男一人一把枪,四人对着浓雾中忽远忽近的黑影一阵猛烈射击。
黑影很快沉了下去,船上的东西退得一干二净,两根鞭子般的根状物停止抽打,甩向海面。光头他们还不放心,来到围栏边对着船下开了几枪才收手。我回头往船顶上张望,真不知道单音节被抽成什么样了。
船上逐渐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是心有余悸,考察队的人这时才战战兢兢地出现,一面照顾已经晕过去的那个倒霉的研究生,一面对光头他们说着当牛做马感激不尽的话。浓雾中再也看不见什么,这艘船除了有几处砸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令我气愤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单音节的情况。我转身想往船顶上爬,红头发喊到:“你要干嘛?”
我跺脚:“单陵还在船顶上啊,说不定都被抽成肉饼了!”
本以为我这一说,大家会顿时紧张起来,赶紧上去看看。可事实是好几个人愣着看我,好像我刚说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红头发指了指我旁边,我扭头,发现单音节就靠着围栏站着,也在看我。这家伙站在那边一声不吭的,船舱后照明又差,我刚才还真没看见。
我收回趴在墙上的手脚,干笑了两声:“啊哈,没事就好。”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会来吗?”负责人盯着光头手里的枪,声音都在发抖。
“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光头皱眉想了一会儿,又说,“不过这东西吃了亏,暂时不会再来。除非,这海上不止一个。今晚不能放松,要安排守夜。”
除了老教授,金项链和两个小孩,其他人两人一组轮流守夜。一开始金项链吵着闹着要和单音节一组参加守夜,最终因为晕船被取消了资格。而和单音节一组的,是我。
然而一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第二天,浓雾消散了,大海的壮阔景象重又展现在眼前。因为昨晚的突发情况,行程有些被耽搁了,本来预计早上要到达的,恐怕要推迟到中午。我们倒是无所谓,毕竟臭虫不知道我们会去、会什么时候去。考察队的人比较着急,尤其是那个负责人,一直嘟囔着抓紧时间任务完不成的话。
十点多的时候,能看见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小段土黄色的线,快要到了。我有些兴奋,不知道这个经常淹在海里、偶尔露出来喘口气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更好奇那些有奇特功能的珊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