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仿佛已经看到白哉的血肉已经被自己的摩罗之啮洞穿,可一股巨力从旁边袭来,他直接倒飞而出,震碎无数砖瓦。
下一刻,齐行正全身的灵力都升腾而起,他单手掐诀,指向前方。
『松竹劲·\uad\uad紫竹林』
无数根青紫色的坚竹在尊者倒下的那片角落中拔地而起,它们紧密地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远远看去,如同扣上了一个巨大的竹筐。
“绞!”
随着齐行正将手骤然握紧,数十根紫竹开始向里收拢,砂石轰然炸裂。
然而术法还未停止,紫竹如同癫狂一般互相挤压收紧,直至竹身扭曲破碎,齐行正才将被自己握出鲜血的拳头放开。
他盯着那片已成废墟的角落,仍未放松警惕。
“你似乎脑袋不是很灵光啊。”尊者缓缓从瓦砾中站起,他浑身血迹,衣袍已经损坏得如同一块破布,露出的肌肤上更无一处完好。
他的脸上并无表情流露,可眼角的抽搐却暴露了内心滔天的怒火:
“你当真不知道,若此事不成,你那为奴为仆的二十年,再无人知晓,你将以一个奴才的身份,顶着戏谑般的名字,死在这个乡下的角落!”
“我从来只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我若为利,什么利抵得上二十年自由身?二十年前,我被那位大人告知谢家意图谋反,潜伏谢家则有功于社稷,自愿为奴二十载。可如今若告诉我,要纵容你这等妖人顺利登神?抱歉,即便是那位大人亲至,也没法说服我!”
时间过去太久,脸上的面具已经同皮肤粘合,再也撕不下来。
曾经他也对传送密报的对接人说过他想放弃的事,对方并没有拒绝,只是问了一句,这一切结束之后,你又能去哪儿呢?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双亲已经离世,师友早就无任何联系,我又能去哪儿呢。
他默默转身回到谢家。
二十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尊者低垂眼帘,似乎刚刚说出的只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话。
齐行正刚想反唇相讥,却蓦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深陷泥沼,难以动弹。
和自己对战时,仍有余力布下阵法,伺机发动吗?
“一本不入流的观想法,能被你练到今天这个地步,某种意义上,也称得上是当世一流了。”
“……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
『摩罗之啮』再度发动!
齐行正无法闪躲,他全力催动灵力,周身上下的肌肤此刻都化作了青紫色的竹质。
自己死了无所谓,可眼下的战局虽然已经几个回合过去,可实际上也才过去了几息而已。
那少年依旧靠着『无我相』与“摩罗”艰难缠斗着,白帝城皇女还差一点就能显化观想,眼看就要诛杀摩罗,阻止它的神性炼化。
若自己现在死了,这个妖道再无人可以限制,届时一切都结束了。
要抗住啊!
这是齐行正二十年来升起的最强烈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