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香走近了才观察细致，他的表情依旧淡漠，眼里却又有化不开的伤感。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很难相信自己的弟弟眼中会出现怜悯这种情绪，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弟弟早就看惯了这些生死，对于生死的问题莫不关心。

“虽然这么问挺蠢的……小九你在可怜她吗？”陈清香忍不住问道。

“我不该可怜她吗？”陈榷的声音十分沉闷。

“我不是那个意思……”

气氛有些尴尬，陈清香也蹲下来，看着女孩的死状，看着她瞳孔涣散的眼睛，心里的怒意和悲愤无限放大，她伸手想去抚下女孩的眼皮，却被陈榷一把抓住手。

“你干什么？”陈榷转头平静的看她。

陈清香被抓住手，同样平静的，至少表面平静的看着自己弟弟：“我只是想让她瞑目。”

陈榷看着自己的姐姐：“这样一场人祸，这样恶心的死法，坏人却得不到惩罚，为什么会想让她死的瞑目？”

就在那刻，陈清香突然好像理解了她的从来对生命淡漠的弟弟。

是的，因为是人祸所以他情绪激动。

他不是看淡了生死，更不是对人命无动于衷，他看淡的是天灾，看不惯的是人祸。

死于意外的是劫数，再怎么悲伤也是命中注定，他甚至把被厌魔杀死也算作天灾，因为那是突如其来的，没有道理的死亡。

但人祸不是，人为的，违反道德的，以人为凶手的死亡是人定的，和天无关，和命无关。

所以他悲愤。

“姐，你告诉我，拥有力量的人为什么不能对坏人实行惩罚。”陈榷死水一样的眼神又回到尸体身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