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奇的“哎?”了一声,起身“啧啧啧”的活动着筋骨走向里屋:“你练得这是什么武功啊?这么神奇的吗?”
屋内,坐在四方桌前的杨戈,打着哈欠将手掌从沸腾得壶嘴直吐热气的粗瓷茶壶上拿下来,提起茶壶倒出两碗热茶:“长话短说、废话不说,别逼我扇你嗷!”
沈伐在门前拍了拍身上的冰雪后,精神抖擞的走进里屋,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几上茶壶茶碗猛地一跳,洒出一片茶水,铿锵有力的说道:“老二,五毒教这是在试探你,你千万不能上他们的恶当!”
杨戈没搭理他,一手摩挲着桌面歪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检查自己的饭桌,最终在桌面上找到了一溜头发丝粗的裂痕,当即笑着指着那一道裂痕:“哦豁,恭喜你,中大奖了!”
沈伐看了一眼那道裂痕,心头忽然忆起一些恰如此时此刻的往事,心跳顿时快了两拍。
但他还是强做镇定,气势十足的一挥手,企图蒙混过关:“这都是小事儿,哥哥回头赔你十张八张紫檀的饭桌就是,咱们先说正事!”
“呵!”
杨戈冷笑了一声:“这可是宗师手作,普天之下都找不出第二张的绝版货,区区七八张紫檀饭桌就想蒙混过关?姥姥!”
沈伐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口中那位宗师,不会就是你自个儿吧?”
杨戈挺起胸膛:“你就说爷是不是宗师吧?”
沈伐颤颤巍巍的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破音道:“好,好一个绝世宗师,好一个天下无敌!杨老二你牛逼!”
杨戈:“好说,此宝案包工包料、连本带利合共白银一千两,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儿上,哥哥给你打个折,就算你九百九十九两一千一百九十九钱好了,回头我会把账单寄到北镇抚司,方便你报账……咋样,够朋友吧?”
沈伐捂住胸口,大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受伤的心灵……他丝毫不怀疑这厮会不会真给他北镇抚司寄账单,他更不怀疑他要是赖账不给钱这厮会不会又跑到京城揍他!
娘的,当年就应该趁着还打得过这厮,多揍他几顿!
不,一天揍十顿!
十顿!
“钱好说……”
他强行咽了一口唾沫,努力将话题掰回正题:“先说五毒神教的事,你知不知道,东城门外挂着的那些人头,就是五毒神教在试探你!”
杨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捋了捋额前的呆毛:“我知道啊!”
沈伐愣了愣:“什么?你知道?”
杨戈没好气的翻了个死鱼眼:“多新鲜呐?你还以为天下就你玉面狐狸一人有脑子啊?”
沈伐气急:“你既然知道那些蠢货是五毒神教送来试探你的,你还下杀手?”
杨戈:“不然呢?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进路亭,把我立的规矩按下脚底下摩擦?”
沈伐拿他没办法,只能苦口婆心说道:“不是说不让你动手,只是你能不能改一改你那一动手就杀一地的毛病?不死人,事儿就还有缓和的余地,一死人,你和五毒神教的过节就绕不过去了啊……”
“打住!”
杨戈一抬手,止住了他的絮叨,纳闷的问道:“怎么听你话里这意思,我都还没跟五毒教正面碰一碰,你就已经先预设了我干不赢五毒教?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了?”
沈伐沉吟了片刻,摇头道:“五毒神教的底细,我查到的也很少,我知道的,你应当也都知道。”
“只是五毒教诈尸这事儿,的确很耐人寻味,明教和白莲教对五毒神教的态度,我怎么琢磨都觉着透着一股子色厉内荏的心虚味道,包括全真教也是束手束脚,他们以前联手打压其他人过江龙的时候,可不这样!”
“我有理由怀疑,这几家心头都清楚五毒教背后是谁……”
杨戈听到这里,头疼的再次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又是想当然,沈老二啊沈老二,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你这总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的毛病?想知道五毒教背后站着的是谁还不简单?我过去跟五毒教碰一碰,不就什么都大白于天下了?”
沈伐无能狂怒:“合着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啊?我都说了五毒神教不简单、不简单,你还要莽过去?你就不怕一去不回?”
杨戈轻笑了一声:“那就一去不回呗,多大个事儿!”
沈伐:“你又几条命啊这么不怕死?”
杨戈:“一条啊,难道还有人有两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