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一只手握着朱笔,时不时在奏疏上批个“准”字,速度倒也不慢。
“陛下。”不多时,福安又轻手轻脚的进来了,小心翼翼的禀道:“宋忠宋大人求见。”
“嗯?”朱标抬起了头,“宋忠?”
“陛下您曾吩咐过,若是宋大人求见,无论何时都要通禀……”福安带着几分忐忑的说道。
“嗯,朕记得。”朱标点了点头,朝着福安挥了挥手,福安会意,倒退着离开了殿内。不多时,领着一位身量高大的武官走了进来。
那武官见了朱标,旋即下拜道:“臣宋忠,见过陛下。”
“平身。”朱标单手虚托,另一只手已放下了正看着的奏疏。肃容道:“事情办的如何?”
“回陛下,已妥当了。”宋忠的声音轻描淡写,所说的内容却是血腥无比。“涉及此事的家族共计七家,多为江左大族,臣已尽数抄灭。”
“共抄没白银三千余万两,黄金一千余万,田产、宅院、宝钞不计其数,尽计在此奏疏之中。”
“臣恐陛下久等,故而快马先行。此七家罪囚,正由我锦衣卫的兄弟们压赴,不日就将入京。”
朱标招了招手,福安会意,接过那本宋忠双手捧着的奏疏,送到了朱标的御案上。
朱标打开看了几眼,眼神中露出冷然,冷哼一声道:“这些乱臣贼子,家底倒是丰厚。”
“敢谋刺父皇,此事朕断无容忍……宋忠,此事你继续查,无论事涉何人,皆需要追究到底。”
“是。”宋忠躬身道。
他是老朱培养出来的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在蒋瓛带着一部分锦衣卫伴驾老朱的现在,他宋忠实际上就已经掌握了锦衣卫绝大多数的权力。
初掌权柄,就遇上了这样的大案,宋忠也是干劲满满。
看着这奏疏上涉案的七家,朱标面色冷然。一如朱肃先前所猜测的,这涉及勾结倭人谋刺老朱一案的七家,在前元时基本便已经是江南的世家大族。
有许多,甚至家中还有宿儒老者,早年间甚至在朝廷做过官致仕的。
只因为如今的天下不合他们的意,便想谋刺太上皇。
当然,这些人大多精通权术,事情做的都很漂亮,连做事,都是雇佣了倭国那些浪人去做,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
今日这多出来的许多奏疏,也都是这些人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门路,送进来想要和朱标开脱求情的。
朱标这个新皇帝,终究是以仁德闻名的。再加上证据其实并不十分充分,故而朝中这些和这些人有涉的官员才敢尝试向朱标说情。
若是换了老朱,看他们敢说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