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李灵北上是去拉虎师南下，准备拉他们去打莫度在边境的咄陆部。”

“打呗，我在雁门关上，波及不到我们。”

“莫度难道不会把你们召回去参战吗？”

“会，但不听就是了。”

“呃……”

塔德菈专属的营帐里，柔软的羊毛制成的毛毯上，高大的女人侧着身子，单手支着脑袋，用那只如鹰一般锐利的蓝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李艾。

李艾手托下巴沉思了良久。

“你要是还有什么策反的话啦，或者用编故事的方式套我的话，亦或者是关于其他势力的大事小情都可以说说，我都听着。”

塔德菈的语气很平实，但即使是这句没有情绪波澜的突厥语，也丝毫掩盖不了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劲儿。

是咧，人人都知道她麾下的控弦之士很厉害，自己人不信任她这个人型野兽，而敌人又欲除之而后快，估摸着她接任控弦之士统领的这今年里，遇见的腌臜事也是不少的。

就像塔德菈说的另一个男孩。

唉……

李艾叹了口气，拉着塔德菈的手：

“我俩私奔吧。”

“？！”

塔德菈瞪大了眼睛。

“就，跑到一个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你教我突厥语，我教你汉语，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去。”

“你不准备去当你的国公了？你不是说，还想要效仿那位，呃，诸葛武侯吗？”

“那是理想，理想懂不懂？理想终究会被现实打击到的呢。”

“小狼崽不乖哦，草原上的猎鹰可不会半途而废。”

“那你为什么要来雁门关呢？”

“……问这个干嘛。”

“我觉得，按照你的脾气，你应该带着剩下的控弦之士一路杀回去找对方报仇才对，就像，就像你说的，关于那个男孩的故事。”

“我累了，睡觉吧。”

“刚吃过饭的，直接睡觉对身体很不好。”

尤其是今晚吃的还是烤全羊。

讲真，这顿烤全羊真是李艾在这个世界上吃得最舒服的一顿了，重点是，旁边有个外表看起来粗犷的大姐姐，一刻不停地给切肉，自己都不用怎么动手……

就连闻到肉味，进来混肉吃的昕晞都嫉妒了。

完了，我家蛇爬架变成别人怀里的抱枕了！

不过，蛇蛇还真在塔德菈的面前支棱不起来。

在草原上，鹰是蛇的天敌，塔德菈天生那苍鹰一般桀骜不驯的气质，实在有点震慑蛇类。

哪怕昕晞是蛇中的王者，她应当是不怵对方的，但她现在还没长大，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你看，你是不是总是吃饱了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肠胃很不好受，不好受还要喝茶水，这样就更加剧了呢……”

李艾喋喋不休地唠叨着。

但塔德菈听了一会儿，从毛毯上撑起身子，夜晚营帐内昏黄暧昧的烛光里，她的嘴角轻轻勾起。

“我的确很少吃完饭就直接睡觉。”

塔德菈难得用了全汉语。

“因为，我一般会在吃饭以后做些体力活，消耗部分精力，然后才睡觉。”

奇异的危险感让蛇蛇自然地溜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