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谁？”杨琦端详二人，一脸茫然。

两男子七歪八倒，他们似乎都是常年从事重体力劳动，皮肤黧黑，身强体壮，身上还有机械外骨骼的勒痕。年长的已年近五旬，年轻的则不足十八，正缩着脑袋，警惕地四下打量。

“屠户杜茂，还有他儿子杜建。”典韦拱拱手，中气十足地禀报。

“杜茂？”高顺双眼微眯，他想起了这个名字，迟疑地望向杜建，“是那个不在饭馆的屠户？不是说，他儿子腿断了吗？”

“的确是腿断了……”杨信点点头，不无同情地道，“不过，恐怕断的，是第三条腿。”

“第三条腿？”

众人也不是傻子，即刻明白杨信的言下之意，这才注意到，年轻男子的坐姿有些古怪，双腿岔得很开。

少年杜建闻言，眼中浮现怨毒，他低着头，尽量掩饰情绪。

“我第一眼见到铁匠时，就知道，第五夫人的情人绝不是他。”杨信双臂环抱，娓娓道来，“据小任说，第五夫人喜好老鹰捉小鸡，对年轻男子情有独钟……根据他提供的几个名字，我也调查过了，都很年轻。铁匠模样不错，却老了些，还不够资格吃这碗软饭。”

他环顾一圈，嘴角含笑，提出疑惑：“连小任都能说出几个姘头的名字，说明往日那第五夫人行事明目张胆，根本不加掩饰。既然如此，为何最近这个姘头，第五夫人却这般讳莫如深？”

他的提问，让众人陷入思考，也就没空去深究“老鹰捉小鸡”的深刻内涵了。

“原因很简单，”杨信直接解答，转过身，俯视坐地的杜建，“因为，男方太年轻了，甚至还没加冠……纵然是第五夫人，也觉得有些丢人，不愿外传。哦，对了，杜建，你加冠了吗？”

杜建面色惨白。

“这件事情的缘由，说白了，就是‘绿字头上一把刀’。”杨信喟叹一声，“第五大人发现奸情，盛怒之下了，废了那年轻奸夫。奸夫同样为了报复，绑架、折磨、最终杀了第五大人。”

“欲加之罪，欲加之罪！”杜茂护子心切，大呼冤枉，“大人抓不到凶手，就想像诬陷那张瞎子一样，构陷良民吗？”

杜建年轻些，刚刚是被杨信言语镇住，这时也反应过来：“我不服！我根本没去过行乐商铺，又如何杀人的？”

“欲加之罪？”杨信深深看了杜茂一眼，“这是《左传》里的语句，想不到你一介屠户，倒也看了不少书……”

杜茂表情僵住，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但梗着脖子道：“难道，像我们这样的草民，就不能读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