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天牢。
“酒是并州那边,以汾河水酿的汾酒,烈酒,后劲十足,便是那些嗜酒之人,这一壶下去,也得不省人事。”还算整洁的牢室中,楚南将一壶酒和几碟菜摆在桌案上,看着眼前两人笑道:“算起来,我等上次见面,已快五年了吧。”
田丰默然不语,沮授给三人各自倒了一杯酒,放在鼻端嗅了嗅,点点头道:“丞相凯旋后与我二人有过一次会面,之后丞相忙于政务,大概有数月,随后游遍六州,做出不少大事,足足三年,还朝后至今已有半年,前后加起来,四载有余,尚不足五载。”
“两位见谅,很多事要做,既然打下了这片疆土,自当治理。”楚南笑着举杯:“今日闲来无事,来看看两位。”
“难得还有人记得我二人。”田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犹如一团火自小腹升起,让田丰不自觉的哈了一口酒气,有些愕然的看着这酒,这已经不是烈那么简单了。
“人生在世,都在为生计而奔波,我可未曾阻拦两位家人探监。”楚南笑道。
“丞相信誉,我等还是相信的。”沮授笑了笑:“知家人安在,衣食无忧,也便足够了。”
沮授之子沮鹄如今已经投入楚南麾下,现今在吏部做事,官不高,但事儿比较多,很忙碌,几次过来探视,相比于父亲来说,沮鹄虽出身名门,但年轻人更容易接受现实,楚南治下,士人不多,但也是有一些的,沮鹄在冀州时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虽衣食无忧,但年轻人嘛,哪个不想证明自己?
父亲性命无忧,楚南都说了,只要他想通了,随时可以出天牢,但沮授和田丰一直没出来,这似乎也不能怨楚南。
沮鹄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虽然没有以前那般衣食无忧,但这种靠自己一点一滴获得地位,获得尊重的感觉很不错。
与沮授有过几次争论,最终不欢而散,但还是固定每月会来看看父亲,说些外面的事情,带些父亲喜欢吃的东西,所以二人在天牢也未曾隔绝对外的了解。
相比之下,田丰之子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思维,没了父亲的庇佑,并无法自行生存,几次来到牢里,也都是设法想让父亲出去,继续给自己当保护伞,人家沮鹄至少有自己的理念,跟沮授之间,多是理念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