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醒来时已经天明,于是他着急出门赶往大相国寺。
赶到相国寺门便远远看到怀良已经在铺子边上与小乙交谈,今天开门较昨天早了,大概有些事情要交代小乙。
耳畔锣声想起。随后是马队疾驰而来的声音。大冷天早上出门的人们纷纷躲避,那是狄青上完早朝回家了。沈括也赶紧躲闪,却瞥见怀良师傅狠狠盯着仪仗后那顶轿子,每次他看狄青的眼神里都充斥着俗世间的怨和恨,不像是方外僧人该有的。
等狄青的轿子过去了,沈括过去与怀良相见。
他原以为怀良今天会给他一些答案,但是看起来怀良等他是要一起出门。
“大师,我们这是去哪儿?若是去雍丘县,那边可远,还需再借一匹脚力才成。”
“去什么雍丘,来,与我去瓦子里看七圣刀杂耍去。”
“看七圣刀?”
沈括一时摸不到头脑。
“我昨日说你着了相,便是中了对手以假示真的法门,此门就是以伪相诱,让你自陷执念,越想洞见真相却是越执迷于伪,所以得先破执迷。”
“如何破执迷?”
“自然是下旧楼登新高,弃坦途辟蹊径,不执迷于旧想法,方可见另一方洞天。此事不可言传,你跟我来便是,并不远,你这匹马碍事,就交给小乙,待会儿来取便是。”
“但是……”
沈括还想接着问,却被和尚一把抓住就往前走,小乙过来牵过那匹马。
他们径直穿过寺前集市,到了前面便有高大铺户,那里正聚集着不少人,门口的牌子上,赫然有一个骇人的名字:“夜叉棚”。
原来是个杂耍瓦子,现在便是早市第一场表演正在进客,人倒是并不多。门口牌子写着几个名号。饶是沈括非京城人也听过其中一些名号,如:聂仙子、张七圣、薛停鹤、红拂女。
“大师,难不成破执迷就是看变戏法?”
“这便是破执除相的地方,”怀良径直进去,这里人认识他,纷纷唱喏作揖也没人收钱。沈括赶紧跟上,竟然也没人收钱。
“俗语道:戏法人人会变,精妙却各有不同。”
“大师,那今天,我们看什么样戏法?”
“什么样戏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领悟到另辟蹊径重见洞天的那一闪念”
“哦哦,但是我见早上人少,是否会有高人来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