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既然魔众降临,天下将要倾覆,我这里还有些缗钱,不如及时行乐。” 他一把拉起沈括道,似乎是说给那边客人听的,那边俩老头儿听了也大笑,表示同意。这边沈括心凉了半截,原本来找怀良希望寻求慰藉,恢复信心,结果他也在说这些。
两人出了店走出几步,沈括还有些耿耿于怀:“师傅,刚才说得,魔众下凡,天下倾覆,只是一时说笑吧?”
“说笑?我思来想去,傀儡成精,跃在空中,如何不是真的?”
沈括几乎眼前一黑,他感觉自己最后的信仰基石不见了。
“师傅,您当初可说过,万事必有道理可循?”
“然而此事却没道理可因循了。凡眼见为实的,如何能不信?此事别人可以不信,你昨夜就在楼上看着。若看不到玄机,岂不就是真的,还能是你眼拙?走走走,我们去瓦子里耍去。”
沈括突然觉察到一点弦外之音,早上自己将昨日所见告诉和尚时,他眉宇间还有些愤懑难抒,现在这情形倒不像是自暴自弃,或许是有解答了只是故作戏谑?既然他说自己眼拙。且看他如何分晓。
两人去了酒店,先打了两角酒,点了些鸭掌鹅肝乳鸽。吃饭时,沈括想要打探虚实,那大和尚只管吃酒却不提案子的事情。
沈括只是焦急,也不好问,却见那和尚满手荤油就抹在胸口。除了光头,哪里像个和尚。
吃完,那和尚又拉着沈括逛街市。
沈括追问不是去瓦子里耍,他却说时间还早,不如先逛逛。
此事刚刚酉时三刻,街上人还多。只是逛街的人,全都频频抬头,生怕头上有不祥的妖物飞过。
“怀良师傅,我实难参透傀儡成精,然而驸马府上的花妖案,却好像有一些头绪。”
他仍然坚持想要把话题引到案件上。
“什么头绪?”
“我听杨春官说,驸马有些梦癫病,少年时便有,曾夜间走出二里地,坠入沟里才醒。”
“梦癫与花妖又有何相关?”
“那日见到花妖从屏风上走下的,也只有他一人,也许是他梦癫发作,看到的实则只是梦境,然而夜游时撞翻了那走马灯,烧毁了屏风。”
“你不是说,查到侧窗上有女人长发,从外牵引打开的痕迹吗?”
“思来想去,也许只是驸马府上留宿妓女留下的头发,他不方便讲,我们也意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