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是些粗布旧衣?”
“公子可休要少了些见识了,多了点势利,”小苹似有些不悦,“入我眼的,也未必要大富贵,我身边自有些薄财,也够养人。我也见惯了自恃才情,实无一用的浪荡公子,也厌了、烦了。即便是白丁,只要真对我,又孔武粗壮能服侍得我好,才是佳配。”
“为何说这样话?”沈括问道。
“我从来都是如此,你遇到我第一天,我便是倡优妓女。”小苹懵懂看着沈括道。
沈括无言以对,确实,小苹从未隐瞒过自己过往。眼下,确实还有更需要揪心的事情不是吃干醋的时候。他迟疑片刻,还是决定转换话题,
“你可知道,你如今犯下的,是杀头的大罪?到底为什么要替弥勒教做事?”
“呵呵呵……我先有一问待问你,若你不隐瞒我再答你此问,”她又娇笑起来。
“你问便是。”
“我问你,为什么会猜到是我?切记,此问你若不坦诚回答,我便也不会答你。”
“不是我猜到的,自是另一位高人猜到的。”沈括随口道。他想要坦诚些,但是也没想说出和尚名字来。
“高人?是那姓徐的虞侯?我看他外细内粗,不像啊。”
“不是他。”
“是住在驸马对门的那位司天监杨少卿?我记得你说过,是他修书让你来的京城?”
“自然不是杨少卿,这些你也不需知道。”
“也不是他?”小苹沉吟片刻,似乎很纠结这个问题,“按说,公子在京城没有故旧亲朋,才来这么几天,哪儿去认识什么高人?”
“你别乱猜了,我不会说那高人名字的。”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沈括警惕道。
“是那个和尚?”
沈括脸上立显出惊愕,他确实不太会说谎。即便一语不发,也让小苹看出自己猜对了。
沈括记性不错,已然回忆起,那一日自己与小苹紧挨着坐在驴上入京,路过汴河见到那些铁牛时,曾感慨儿时入京时见闻,提到自己仰慕当年启迪自己人生的一位高僧,但是没有提到怀丙这个名字,因为小苹当时对和尚不感兴趣而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