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车不代表有马,又如马帮里不全是马。
只不过世人喜欢将驴和骡统称为马,脸面使然罢了。
临安城的马价很高,一匹驽马就要百两银子以上,而上好的青花骡子却只要十两银子,至于那扬州驴,价格更是低廉,只需五两银子。
如此,马就成了奢侈品,一般是达官贵族所拥有的。
瘦小的驴似乎更符合手持桃花倒骑驴的道士形象,再加上骡温驯听话,吃苦耐劳,便成了大周交通、运输的主要坐骑。
徐府门前,徐长青还未起身,小桔就窜出了马车,熟练的从围墙翻入家中。
“这身手,不愧是以前经常化斋的狸猫。”徐长青笑着称赞。
“化斋?”
周迎春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随意的讲道:“你养的狸奴原来信佛啊,怪不得你带它去寺庙祭拜,我还以为你改道为佛了。”
“别乱说,神仙听着呢。”
徐长青指了指天上,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虽然大周以道为首,但不代表道佛是势不两立的,相反,修道之人可以拜佛,不过不能求佛,不然会坏了规矩。
周迎春打小信道,自是不愿踏入寺庙,刚才的话确实言不及义,乖乖认错道:
“度人无量天尊,徐道长教训的是,小的知错了。”
徐长青见他又在嘴瓢,旋即转移了话题:
“梁玉韬和宁赟现在过的如何,这些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变了多少。”
“别担心,等会儿去老地方见他们俩,你肯定会大吃一惊的。”周迎春转动着眼珠,吩咐车夫驶去一处地方。
“等会儿?!”
徐长青心想,这家伙果然还是将自己回临安的消息跟他们讲了,以后他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大周有句老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临安女子好水色,不是靠胭脂水粉涂抹打扮的水润,也不是靠汤药茶水喝出来的水灵,这是生于骨子里的秀美如水,柔情似水。
正如临安特有的“三白酒”,以白米、白面、白水成之。
寻常的糯米、面粉能够替代白米和白面,唯有这白水,必须用临安的水,由此酿出的三白酒才叫一个地道。
当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天边,长夜已至,华灯初上。
春宵街畔。
一处无名酒肆。
虽是用竹竿、草席简单搭建的酒棚,但生意很是兴旺,只因那灯笼旁的花幌子上写着一句“猫屎芋艿杜搭酒,客人吃了不肯走”。
这杜搭酒,便是三白酒,老临安人都是这么个叫法。
整个临安城属这里的三白酒最正宗,从青楼出入的狎客、逛夜市的闲人都喜欢在这儿喝上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