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拓跋砚的身体随着战马一并起伏。
此刻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只是眼中的疑惑无论如何也没有消散。
距离他们离开鹤川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靖安军在草原上疾驰,在身侧十几里处就是乌孙部的一万骑兵。
若是此刻有人从高空看去,能看到一大一小两支军队并驾齐驱,互为犄角,像是在互为依托。
但拓跋砚知道,靖安军的目的是想要这一万军卒死!
而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动手,只因这里与乌孙部的中军太近,
纠缠之下若是中军有所驰援,那靖安军定要损失惨重。
只不过让拓跋砚不解的是,这位靖安侯真有魄力放着中军大帐不去攻打,而是去剿灭在外的散兵游勇。
他十分想对这位年轻侯爷说一句,你们乾人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
但拓跋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及时发问,而是默默观察,希望能从他们的一举一动中找到答案。
但让他失望了,靖安军的军卒们如往常一样,神情警惕,丝毫没有因为错过了泼天大功而苦恼。
反而各个看起来充满期待。
难道他们不知道,即便是占据先机,以五千击一万,也会有所损失吗?
军卒们当然知道,但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自当他们进入军伍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想好了死法。
那时他们穷困潦倒,吃不饱饭,如今有一些家财,每日能食肉,那还有什么不舍的?
就算他们死了,还有千千万万曲州百姓来接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