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敬你一个。跨过了这个学期,我也要进入硕士毕业年了。”
“算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兰天罗也点头插了话,而后氛围仿佛进入到了三个人的主场似的。
本就算是外人的聂明贤则艳羡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角泛笑着开始干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也有自己的记忆,也有独属于自己的快乐。
……
饭局将结束的时候,兰天罗才带给了方子业一个颇好的消息,两个人用组里面的经费,额外新开了一条骨肉瘤的新通路。
方子业从创伤中心诊室回后,就换聂明贤出门去给患者搞关节脱位的手法复位了。
“师兄,我和天罗的意思是,师兄你申请后续课题的时候,就可以拿这个作前期研究的筹备。”
“然后我们博士期间就可以用这个经费。”揭翰开始走方子业的老路,用能够去申请课题的人的名字,申请到更多的科研经费,然后开始‘经费’自由之路。
师父袁威宏的课题还没有结题之前,暂时是不能再申请课题了,想要更多的资金,就只能是走方子业这条路线了。
方子业闻言说:“医院里给了我一些科研启动资金,你们也可以拿着用,在我还没带研究生前,这些钱你们都可以随便花的。”
“不过我如果有了学生,肯定多少要给他们留一点,你们都是师叔了,应该不会吃小辈的醋吧?”
方子业对未来也有一定的规划。
“肯定不会啊。”揭翰摇头。
“就可惜我们没有自己的师伯或者师叔了……”
揭翰感慨了一句后,三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没有师叔,但事实上是有师伯的,只是师伯们吧,对老师带来的伤害也是蛮大的。
有这样的师伯,还不如没有。
……
时间如水,一晃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
周三,是师父袁威宏的门诊日。
下午,十七点四十二分。
中南医院的门诊就在急诊的上方,方子业还在创伤中心诊室里打盹儿的时候,没想到师父袁威宏什么时候穿着白大褂摸了进来。
方子业发现袁威宏后,诸身一正,袁威宏把门轻推上并伸头往外左右摇摆的一幕,刺进方子业的眸子里,整个人激灵一下。
“师父!~”方子业站起来准备打水。
袁威宏道:“子业,先不去打水,师父问你一个事情。”
“你还记得,你去年这个时候,在恩市遇到你马丁甬师伯时,他给你所说过的话么?”
“或者大概的意思?”袁威宏声若细蚊。
这涓涓细流般的声音有一股独特的魅力,袭到方子业的耳里后,使得站起来的方子业摸了摸头皮。
方子业开解道:“师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
“您心里还觉得不舒服么?”
袁威宏还没有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么?
马丁甬师伯的确对袁威宏造成过许多伤害,可袁威宏也差不多还回去一些了吧?时间不可逆转,过去的事情,袁威宏难道还想把马丁甬师伯直接搞死么?出气归出气啊?
“不是不舒服,也不是过不去,我突然很想知道他那次到底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有两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师兄,一个叫马丁甬,一个叫刘桥。”
“马师兄和刘师兄的说法,好像有点太不一样了。”袁威宏说。
方子业闭上了双目后,愁眉苦思起来。
而后道:“师父,我只记得一些字句,并不记得全部内容。”
袁威宏摆手:“那你就把你记得的字句说出来!不记得的就没关系了。”
方子业就学着马丁甬的口吻,再次重复了方子业还有记忆的相关话题:“方医生,你是不是对我有很深的误会啊?是不是会觉得,我以前算是夺走了你老师的什么东西啊?”
“其实,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东西是老师,不是你老师的,你刚刚也讲了,研究生阶段的产出所有权,属于是导师所有。而我不过是拿着老师的东西,再用它们把老师的遗泽继承下去,传承楚老教授的理念……”
听到这里的时候,袁威宏的脸色就突然一变,微白几分后,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开始有点红润。
袁威宏莫名的眼红,让方子业的内心一凛,伸手道:“师父,您没事吧?”
“您这是?”
袁威宏靠在一边坐下,深吸了好几口气,而后摇头道:“没事,子业,你继续说。”
“你怎么回的呢?”
方子业道:“我当然不听师伯的辩解啊?师父您想,您当时多难?”
“我就直破主题——”
“实验是不是马老师你做的?”
说到这里,方子业再次顿了顿,称呼还算客气:“马师伯的回答还是颇为平静——”
“实验是老师的。实验结果也是老师的,只是老师没来得及分配结果产出。”
“师父,我当时就很直白地给他讲了。师爷肯定还有其他的课题方向,有分给马师伯的,也可能有分给刘师伯的,自己拿自己的钱,做自己的方向,偶尔合作。”
说到这里,方子业又把自己当时的‘诛心之语’重复了出来。
“我就对师伯讲。”
“我不喜欢自己卖弄自己高尚,所以也不喜欢别人在我的面前装婊子,因为我不迁就于人的时候,我是不会配合的。”
袁威宏听了,背往后一靠,双手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
表情已经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眨着眼睛,示意方子业继续——
方子业道:‘师伯而后又说。’
“方医生,你现在年纪还小,你根本不懂。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东西留给袁威宏的话,那他终究会被啃噬得连渣滓都不剩。”
“他得不到那么多东西的。”
“但是,这些成果,就足够我,还有你老师的另外一个师兄!”
方子业的话锋一转:“马师伯并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当时回的是,天道酬勤,自己产出的东西,自己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