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茂山一家应该是感触最深的,肯定有种整日打雁,却叫雁啄瞎了眼的恼羞成怒,不过现在还没顾上跟他算账罢了。
但现在,许家这位辈分最高的四叔公在……
许怀义一点都不担心四叔公会兴师问罪,相反,他还盼着呢,毕竟他来找徐村长的主要目的就是解决这事儿。
许四叔公也没叫他失望,清了清嗓子,率先发难,“怀义啊,我听说你跟你二哥吵架了?有啥矛盾不能在家里处理,非得闹到外面去?嚷嚷的满村皆知,给人看笑话,你俩谁能得了好?简直给老许家祖宗丢脸!”
许怀义抬手抹了把脸,诚心实意的认错,“四叔公,这事儿,我做的确实不妥当,给许家抹黑了,您教训的对……”
四叔公抚着胡子,脸色稍缓。
许怀义接着话锋一转,语气悲痛的道,“可是,四叔公,侄孙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呀,但凡还有一线活路,谁想跟亲兄弟撕破脸、闹翻呢?我当初在家里过的那是啥日子,不需我再多说一遍,在座的诸位长辈眼明心亮,都该清楚,说句不好听的,当牛做马也就那样了,绕是当牛做马,我也没落得一点好啊,我被卖到顾家当上门女婿……”
“我也是爷们,我就算再窝囊,也要脸面,可我最后说啥了?还不是老老实实听了家里的话,用自己的后半辈子,给许家换了五十两银子和一箱子书?谁叫我是许家的人,他们都是我的亲兄弟呢,我认了!可我媳妇儿和闺女,不是许家的人啊,他们不欠许家啥,甚至,她们对许家那是有恩情的!可她们娘俩命悬一线时,谁站出来管一管了?连句场面话都没有,直接劝我放弃再娶一个,四叔公啊,您说,我承了岳父的恩情,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儿闺女去死,那我还是个人吗?”
最后一句,问的振聋发聩。
四叔公顿时一张老脸红白交错,半响,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当时,那情况,也是没办法,二两银子一副的药,咱们庄户人家谁吃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