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上,好酒好菜,不少人都喝醉了,许大伯醉的最狠,路都走不成,让儿子背回家去的,嘴里还一个劲的喃喃,“要是没入赘多好啊……”
许怀孝心想,要是不入赘,依着当初怀义那受气包子样儿,能娶到秀才家的闺女?
即便如此,当初他们也小瞧顾欢喜了,原本只以为她也就是嫁妆厚实点,会认几个字,其他的也没啥长处了,谁想,人家手里还有能挣来诰命的宝贝。
唉,别说他爹了,就是他都有些遗憾呢。
可他一点想法都不敢表露出来,怕给他爹伤口上撒盐,今晚四叔公的情绪也不太对劲,喝了好几个闷酒,显然也是失落的。
可以说,以后许怀义两口子混的越好,许家就越遗憾失落,甚至痛悔难当。
而且,还要忍受旁人那种隐晦的同情目光。
背地里,谁不看他们笑话呢?
徐村长被儿子搀扶着,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先是哼了几句荒腔走板的小调,然后才唏嘘道,“茂山今晚失态了,也难怪,原本揣着金山银山,一辈子富贵不愁,可偏偏又亲手送出去了,换谁,心里能不难受?”
徐长松道,“是该难受,但谁也没有前后眼啊,就三年前,谁能觉得怀义会有现在的出息?又有谁能想到顾氏能有今天的造化?”
若真能想到,顾家的门槛早就被踩破了,哪还轮到老许家呢?
想起几年前,徐村长不由恍惚了片刻,他发现,他竟然记不太起之前许怀义是个啥样子了,能想到的都是他现在意气风发的眉眼,忍不住道,“过去的事儿,以后不准再提了,尤其是不能在怀义跟前说,村里有人嘴贱,你也盯着点。”
徐长松又不傻,点点头,“您放心吧,爹,大家伙儿虽有些眼热怀义,但也打心底佩服他、感激他,揭短的事儿,没人去干。”
真有那不长眼的,正好拉出来给他立威。
自从徐村长管着豆腐坊后,几乎全身心的铺在了上头,不止家里顾不上,就是村里的事儿,也没过去那么尽心尽力了,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干脆就把长子给扶持了起来。
反正最后也是要把村长的位子交出去,长子管着,他还是放心的,村里人也信服。
徐村长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好,记得爹的话,一定要跟怀义交好。”
将来这个村长的位子才能坐得稳。
徐长松生无可恋的应了声。
相似的话,他爹嘱咐了不知道多少遍,奈何,让他上赶着去讨好巴结许怀义,真的很为难他啊,他倒是能抹开脸了,可也轻易见不上人呐。
见长子这幅表情,徐村长意味深长的提醒,“想想扈英杰,人家已经捷足先登了。”
定了顾氏身边的大丫鬟,这步棋走的太妙了,可惜他没想到,生生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