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以后常回来看望爹爹就行了。”
马车渐渐走远了,李维正望着不停从车窗探头招手的父亲,泪水忽然不争气地从他眼中悄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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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淮县衙一共分为三堂,整个建筑群雄伟、高大、一派森严,大堂位于中轴线正中,是知县发布政令、举行重大典礼和公开审理大案的地方,大堂前东西侧,依次排列着吏、户、礼、兵、刑、工六房。
穿大堂,过屏门,可见二堂,这里是知县预审案件和退堂休息的地方,二堂之后的小型四合院则是知县的幕友钱谷、刑名二位师爷办公之所。
三堂是知县接待上级官员、商议政事和办公起居的地方,有些机密案也在这里进行审理,三堂建筑回廊宽阔,气势雄伟,内部陈设与大堂迥然相异,院内桂树如冠,繁枝翠盖,给人以幽静、神秘之感,三堂左右两侧为东西花厅,是知县眷属居住的地方,三堂以北为后花园,也是知县私人住所。
秦典史带着李维正来到三堂,他一路细心叮嘱道:“老爷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寒暄几句便可,将来老爷也不会多问你的事,以后就跟着哥哥混,有哥哥一口吃的,就绝对少不了你。”
李维正感激不尽,“多谢二哥,小弟记下了。”
三堂正房是知县平时办公之地,故而规矩不多,李维正随秦典史进了房内,秦典史立刻跪下道:“老爷,李维正已带到。”
李维正忽然发现自己即将面临人生的第一关:下跪,他刚刚才给父亲跪过,那是他发自内心的一跪,可是现在又要下跪,他总觉得对不起父亲,但是没有办法,李维正只得犹犹豫豫、勉勉强强地跪下了,就仿佛初入洞房的新娘子的第一次,“李维正参见知县大人。”
半天没有动静,李维正挑眼偷看,房间里似乎坐着三个人,正中间是个长着酒糟鼻、病怏怏的老头,眼睛微闭,仿佛睡着一般,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到来,这位就是临淮县的父母官张县令了,他四十岁入国子监为监生,在里面熬了近二十年,终于得到了知县的位子,可他已经六十岁了,精力早已耗光,让他做一县之令确实有些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