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若愿消除龙衣对殿下的威胁,龙衣愿配合义父,寻一个对义弟有利的方式去死。”
许龙衣的语调仍然是那么的平静无波。
仿佛死亡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以承受之惧。
沈万军收敛笑意,面无表情的盯着许龙衣足足一盏茶的工夫。
随即蓦然重现笑容,走过去亲手将许龙衣扶起,坐回桌边木凳上。
“来,喝酒。”
沈万军举杯相邀,父子俩对酌一碗。
然后许龙衣抢先拿起酒坛,为二人续上酒水。
“龙衣,别怪义父多疑。”
许龙衣动作丝毫不显停滞。
“龙衣不怪。”
沈万军也没作更多解释,只是难得掏心窝子的真诚道:
“你们四个当中,就属你武道天资最高,性子最沉稳果决,而且心里和我一样,都装着晋州,装着咱一起在战场上过命的兄弟。”
“所以在我决定把位置交给沈凉之前……哦不对,应该说,在你义弟决定接过我这个位置之前,我有想过,如果他不愿意接受世袭罔替的命运,并且没有能力去当下一任晋王,这个位置,交给你,我最安心。”
许龙衣沉默不语。
人心最难测。
所以沈万军也摸不准,自己这闷葫芦义子,听完这番话究竟有没有心中怪怨,乃至生出些不该生出的心思。
“你觉不觉得……”
沈万军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同时话锋一转。
“你义弟他,是个大炎百姓口中的虎父犬子,废物草包?”
许龙衣抬起头,一脸平静的直视沈万军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