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嫁到你君家做主母,又不是关到牢里的囚犯。再说了,就算囚犯都能得亲人探视,我不过回家一趟,难不成犯了死罪?”
君鸿白脸色铁青:“哪有出嫁妇成日呆在娘家,你也不嫌丢脸!”
沈青鸾轻轻撩起眼皮,“我父亲升官,作为女儿自然要回府贺喜。我父亲都不觉得失礼,大爷竟然觉得丢脸?”
这话轻飘飘地砸出去,瞬间砸得君鸿白脸上五颜六色,所有的怒气都止住了。
是啊,沈舒如今升官了,不再是一介普通的书生,反而是能见天颜,能谏百官的审官大夫。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前提是,他和沈家关系亲密无间,和沈青鸾夫妻和睦。
可事实却是,成婚多年,他从未登过沈家门一步,唯一的一次,还被沈舒骂了出来。
难言的畏惧之中,夹杂着恼羞成怒的愤恨。
第一次,他居然没了以往的高傲和尊贵,居然在沈青鸾面前矮了一头。
“大爷还有事?”沈青鸾挑眉赶客。
君鸿白脸色翻来覆去,终于咬牙道:“绵绵怀孕了。”
沈青鸾眸光燃起兴味,“恭喜大爷。”
君鸿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确信她没有任何不满或者的怨恨,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只再怎么不是滋味,也只得自己压下,“她如今月份浅,正是要细心将养的时候,本就胎相不稳,杜家如今还出了这样的事。”
沈青鸾藏在杯盏之后的唇悄悄勾起,一言不发。
君鸿白久等不到她接话,袖子下的拳头悄无声息攥起,半晌,带着三分屈辱七分期待开口:
“你嫁入侯府多年,我和你始终没圆房,我知道你素来喜欢孩子。这回,只要你让岳父出面,让杜家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便让你有个孩子……”
一声粗粝刺耳的瓷器摩擦声突兀地响起。
沈青鸾合上杯盏,干净利落地打断了君鸿白的痴心妄想,满脸不加掩饰的恶心,“大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此委曲求全实在不必。”
她扬起一只手,打断君鸿白脱口欲出的话,虽然她这只手很想在君鸿白脸上,而不是离他这么远。
让她生个孩子来换杜家平安?
昨夜将整个京都的酒吃个精光,也说不出这么恶心得令人发笑的话。
他当他杜家的种是什么?
琼浆玉露?是天大的恩赐?
“我不配也不能,至于大爷所说让我父亲出面救杜家一事,不可能。”
君鸿白脸上好大的不渝,立即就要翻脸发怒。
只到底今时不比往日,沈家不再是以前的无名书生,沈青鸾也不再是以往那个软绵绵的受气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