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有一瞬的僵硬,谢明庭敏锐地察觉到了,轻将她自身前推开:“你今日受了惊吓,正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我就不打扰你了。”
“若是害怕,我在外间守着你。”
识茵也没想到这番试探竟是这么个结果,心内微怔,面上失望。没有再求。
方才她是故意那么说的,为的是使他分心,趁机去找那块玉佩。
如果她能找到那块玉佩,足以说明她没猜错。但……她没有找到。
或许是他已经察觉到她的目的特意卸下,又或许,只是她多想了。
见她面色恍惚,谢明庭心知她必然是起了疑,适逢这时云袅送了膳食和驱除风寒的汤药来,他接过,亲舀了一勺在唇边吹了吹,喂到她唇边:“把药喝了吧,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他难得体贴一回,识茵有些不习惯,微红着脸就着他的手喝完了那碗药。
她没什么胃口,不想用膳,谢明庭也不勉强她,扶她在榻上躺下便出去了。
受了这一通折腾,识茵十分疲惫,很快陷入沉睡。再醒来,已是夜里。
轻云笼朗,素月舒光,房间里一个丫鬟也没有,唯独与内室相连的碧纱橱上还亮着灯火,是他在践行那句“陪着你”的承诺。
白日的疑虑重新袭上心头,识茵起身,趿着木屐慢腾腾地挪至门前。
门内,谢明庭正在灯下看那封周玄英寄过来的信。
按照信上所言,今日即是“十日醉”的第二次发作之机。然而直至现在也都无事发生,难道,是周玄英骗他?
门边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他回过头,门扉缝隙间露出小妇人略带羞涩的一张脸:
“郎君……我可以进来吗?”
谢明庭持信的手微微一顿,忽觉指尖生了烫。
他默了一息,意识到她现在是个病人,只能收起信去扶她:“你怎么起来了,好些了吗。”
她点头:“我没什么大碍了,实是下午睡得够久了,现在睡不着……”
“我有些事情想问郎君,可以吗?”
她态度婉顺,又才落了水,是个病人,这更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谢明庭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唯独那簇自指尖燃起的幽火沿着血液筋络一直燃到了心里,腹底生出绵密热意,他面色微不自然,扶她在书案边坐下:“问吧。”
“上午的时候,长兄他……他没跟你说什么吧?”
“你为何会这样问?”谢明庭道,语声显得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