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识茵道,“就是,就是那会儿我堂妹嘴里不干不净的,恐得罪了他……”
“哦?”他回过眸来,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你们说了什么呢?”
视线相触的一刹,识茵好似被烫到一般,微微一颤。
她有些奇怪,却又不明那阵热意缘何而来,道:“总归是那些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有些害怕长兄会误会……”
害怕他误会?
谢明庭不解。
她在害怕他误会什么呢?顾四娘拐着法地骂她跟他有染,然而明面上的他与她并无关系,自然不会误会。
还是说,她真的这般想过……
心底的火似因了这一句訇然大作,他猛然一惊,识茵懵懵地唤:“郎君?”
她还不知那潜伏了两日的药效正在她靠近的这一霎重新攀上来,有如火遇茅草。谢明庭四肢百骸都在生着温。
现实在眼前褪去,转变为另一幅画面,是中秋月圆之夜,她跪在他身前的明明月光里,纤细的手,被月光照得有如冰瓷。
而后的那些画面,连月亮也要羞得躲在云层里,此刻却堂而皇之地在眼前涌现……
就如现在,弟妹就站在面前,衣衫齐整,他想的却全是那些不堪的事……
落在脸上的目光愈来愈烫,烫到似燃尽屋中的新鲜空气,识茵实在承受不住,不禁往后避了避再度唤他:“云谏?”
谢明庭终回过神。他沙哑着声音:“抱歉,劳烦你给我倒杯水。”
他实在难受。茶具在她那边,他只恐自己不慎触碰到她,又做出什么有违伦常的事。
视线移开,识茵才觉好受了些,撑着无端发软的身子走到书案另一边,替他倒了一杯,心头依旧惴惴地慌。
方才她本是试探,试探他究竟是不是白日救她的人。然而他眼中窥不见一星半点儿的逃避,反倒如火一般,令她莫名就心慌意乱起来。识茵忍不住想,或许……或许就是她多想了吧……
他既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应当还是喜欢她的吧?
那位大伯冰清玉粹,是圣上都赞过的如圭如璋,想来也不会这般无视纲常。前途无量的大理寺少卿,也不会知法犯法……
壶中茶水早已冷却,她将茶递给他:“茶水好像有些凉了,要不,叫人重新烧一壶?”
“不必。”
谢明庭伸手去接,才想道句“冷的更好”,她却被他指尖传递而来的温度烫到,素手一抖,杯盏径直从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