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着实是我等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这梁山贼不守规矩,居然派人来此蛊惑欺骗民众跟从他们。”
宗泽只感到浑身一阵无力,愤怒都不知道该向何处发。
别看他刚才破口大骂,把一群老头子骂的狗血淋头,但最终还是得给他们擦屁股。
这是立场决定的,非人力可以更改。
看着这一幅幅贪婪的丑恶面孔,宗泽忽然后悔自家出兵收复莱州太早了,应该等梁山贼把这些士绅豪强都杀光了之后再过来的。
他心头一惊,摇摇头把这个大不韪的念头赶出脑海,斟酌一番后方道:
“为今之计,只好开战了!”
“在春耕之前动武,打那梁山贼一个措手不及,用最快的速度把密州收复回来,正好将俘虏的梁山贼打散分配到尔等的田地之中耕种,解决你们缺人的问题。”
一众士绅大喜,但又害怕得罪梁山,便小心地谏言道:
“我等只需农人即可,也未必非得是那梁山的战俘。”
“只需要派小股军卒越界,去把逃走的农人带回来,就……就如同那宋辽边界打草谷一样。”
“谅那梁山贼也不可能为了些许百姓的事情,便大兴刀兵。”
宗泽看着这群蠹虫那副“见小利而忘命,做大事而惜身”的样子,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不想与他们说话,只是大手一摆,斩钉截铁地道:
“诸位不必多言!”
“只想捞好处,不想冒风险,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若想得到足够的佃农,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尔等若是不愿,那便当我不曾说过。”
眼见宗泽已经做了决定,其他士绅不敢继续劝阻,只好唯唯同意。
“别别别,一切都按宗相公的意思办理便是。”
宗泽送走了诸位士绅之后,立即便召集了众将,开始商议征讨密州之事。
众将听完之后面面相觑,最后由和宗泽关系更为亲密一些的孙立起身叉手道:
“相公,虽然那梁山贼定然料不到我军在春耕之前开战,此时攻击,定能起到奇效,但这大军出征势必要征调民夫,必然也会影响莱州的春耕。”
“且那民夫心中惦记家中田地,做事也未必用心,难免有所疏漏。”
“相公,不是末将等人怯战,只是这个出兵时机,着实风险太大。”
“不如等秋收之后再行进攻,如何?”
听了孙立的劝谏之后,宗泽心中便是一阵苦笑。
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实在是没办法啊!
谁让那些该死的蠹虫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呢?
但这等文人士绅之间的事情,就不需要让武将们知道了,于是他便砌词搪塞道:
“我观那梁山境内,已经连续两年大旱,如今又经历了白莲教叛乱、瘟疫之乱,再加上那密州流民的赈济,都不是一笔小数目,存粮必然不多。”
“我早欲收复失地,此时正是良机。”
“若是等到秋收之后,说不得那梁山贼就又得以喘息一口气,那时再想征讨,必然难上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