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曳道:“不瞒世清兄,你的力气终究是比我大的。经过上次乡试之后,世清兄已经再晋一步了,所以就算我参加了会试,大概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王世清天生神力,苏曳只怕身真比不了。
王世清道:“文武科举对于苏曳阿哥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小水滩而已,已经不需要靠此晋身了。”
桂良道:“好,好!我本以为你们两人会势同水火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英雄相惜。”
王世清道:“之前总觉得被苏曳阿哥暗算了,后来被人指点,方才如梦初醒,是苏曳阿哥成全了我,否则我只怕依旧自高自大,不可自拔。”
苏曳道:“不知道是哪一个高人?”
王世清苦涩道:“已经不知所踪了,或许是我逼迫太过了。”
苏曳道:“看这架势,世清兄是为情所困啊。”
王世清道:“阿哥见笑了。”
桂良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啊。”
接下来,桂良道:“世清,这一次我出征剿匪,不知道你可有意愿随我一同去啊,等到要会试就放你回来了。”
这其实是很冒险的,万一在战场上受伤了怎么办?
王世清道:“世清迫不及待。”
桂良道:“好,好,那你就随咱走这一遭。”
王世清道:“也是受了苏曳阿哥的影响,在下对会试殿试,也没有那么看重了,男儿还是要做大事,报国恩,报君恩。”
苏曳道:“说得好,祝世清兄此去,旗开得胜,建立功勋。”
酒过三巡,气氛正好。
苏曳离桌,朝着桂良拜下道:“老师,在天津是学生孟浪了,向老师请罪。”
桂良赶紧上前搀扶,道:“哪里,哪里?苏曳啊,老师也要向你道歉啊。我这个直隶总督做的不到位,家里的人也没有管好,让他们给你添乱了。”
“还有你和天津总兵府的冲突,我也有很大的责任,作为总兵府的直属上司,我应该第一时间出来压制乱情,而不是任由发酵,导致碾成惨祸。”桂良道:“但你也要理解老师啊,这段时间为了剿灭捻匪一事,我一直在京中奔走各军,早已经焦头烂额了。”
“要去剿匪了,咱就有求于人了,对于这些兵头,也就不敢多得罪了。”桂良拱手道:“苏曳啊,你也要原谅老师啊。”
苏曳赶紧上前道:“老师,折煞学生了。”
接下来,两人就再也不谈此事了,把这段过节直接揭过去了。
只谈接下来的战事。
…………………………………………
“苏曳阿哥,四公主召见。”
苏曳一愕,寿安公主又要见他?
为啥啊?
上次,没摸够?
苏曳再一次出现在公主府,此时的寿安公主已经完全痊愈了。
比三个月前丰腴迷人了,秀丽,雍容,贵气,柔和。
不过,虽然满洲女子不拘小节,但这频繁召见外臣男子,也不大好吧。
“苏曳,本不该召见你,但事态比较严重,我怕你估计不足。”寿安公主道:“所以,还是要见你一面。”
苏曳道:“您说。”
寿安公主道:“你练新军,杀桂良管家,打杀天津总兵府那么多人,斩杀了二百八旗新兵,已经惹了众怒。”
“偏偏你斩的这二百人,大部分都是勋贵之后,也都是伯彦嫡系,大家都觉得你是在借机铲除异己。”
可以想象,当时坚持到最后依旧没有出营作战的人,肯定都是家世好,背景高的人,所以才有恃无恐。
苏曳将他们全斩了,就等于得罪了二百个八旗家庭,而这二百个八旗家庭,背后不知道是多少勋贵。
但这一斩,也除掉了苏曳新军的很多后患。
伯彦的很多嫡系,都被斩杀了。
“还有六妹的婚事,也有了一点波折。”寿安公主道:“僧格林沁家里好像放出风来,想要为伯彦求亲。”
可以这么说,一旦等僧格林沁开口,那就没有回旋余地了。
皇帝非常依仗这个擎天玉柱,一旦对方真的开口,那只能答应的。
而且公主嫁给蒙古亲王之子,本也是最体面的姻缘了,满蒙联姻,几百年的传统了。
“伯彦在新军中,和你斗得厉害吗?”寿安公主问道。
苏曳道:“很厉害,斩杀桂良管家,和天津总兵府的斗殴惨案,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寿安公主皱眉道:“那你有法子把他调离吗?”
这话,交浅言深了啊。
寿安公主道:“你终究是觉罗氏,是真正的自家兄弟啊。”
其实,对于寿安公主来说,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苏曳救了她两次性命,尤其后面一次。
此时,她体内流着苏曳的血。
女人总是要更加感性一些的。
寿安公主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听闻天津出现霍乱,你那边可有事情?”
苏曳道:“我军营早已经制定了严厉的防疫政策,蔓延不进去。而且现在是冬天,零星祸乱一下子也传不开。”
寿安公主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
“我会的。”苏曳问道:“阿姐,你什么时候回蒙古?”
寿安公主皱眉道:“暂时不打算回去。”
顿时间,苏曳嗅出味道了。
苏曳道:“伯彦是皇上亲封的,是用来制衡我的,一旦我将他赶走,那后果非常严重,直接就超过了皇上容忍的底线了。”
寿安公主道:“其实你这一次杀索罗仁,就已经几乎踩到皇上的底线了。”
苏曳道:“我也不想杀索罗仁,甚至我是最不想杀他的。反而伯彦,我杀索罗仁的时候,他心中不知道有多高兴。”
寿安公主道:“但是新军这样也不是办法,伯彦地位太高了,在军方根基太深了,他在新军中跟你唱反调,始终是一个隐患。”
苏曳发现了,寿安公主有些反感蒙古王族。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很多外抚蒙古公主的共同情绪。
苏曳道:“我直接赶走他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自己走。”
寿安公主道:“这一次风波看得出来,你在京城的根基太薄弱了,皇上对你圣眷浓厚,但一旦离开的时间长了,这圣眷也就淡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长时间不见面,再深的感情也淡了。
寿安公主道:“除了崇恩和瑞麟之外,在京城中可有人为了说话吗?我指的说话,是那种不太公正的话。”
瑞麟和崇恩,都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想要时时刻刻向皇帝吹风,他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