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就是能够看出忠诚。
一旦动了屠刀,那就要面对前所未有的道德谴责,后果不堪设想。
兆布的妹妹是太妃,自己也是旗人勋贵,他一旦下了这样的命令,那何止身败名裂?甚至可能粉身碎骨。
而此时,外面传来声音。
“几位大人,惠亲王来访。”
田雨公和崇恩拉住兆布道:“兆布将军,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先看看,对方说什么,提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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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亲王绵愉来到书房,来和田雨公、崇恩谈判。
崇恩怒道:“惠亲王,手段至于这么脏吗?”
绵愉道:“都关乎旗人的生死存亡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崇恩道:“你之前一直做缩头乌龟,为何不索性缩到底,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又要钻出来?”
绵愉道:“我时日无多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宗的八旗根基,一点一点被拆掉。”
他一直都在躲,关键时刻忍不住站出来,但是内心却又无比害怕矛盾彻底计划,始终抱有幻想,希望苏曳这边能稍稍妥协。
只要他内心对列祖列宗有一个交代,就可以了啊。
崇恩还要再争吵,证明旗务改革不改不行。
田雨公却一挥手,阻止了双方的进一步辩论。
都到这个时候了,再争辩是非对错没有任何意义了,双方的立场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惠亲王,什么条件,说。”田雨公道:“但是请记住懿郡王的风格,不要想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绵愉道:“第一,内务府可以改革,但是依旧要从上三旗的包衣中挑选,但可以取消世袭。”
“这一点重中之重,因为这是皇室和八旗的默契。内务府是皇上一人之产业,现在皇上还小,我一定要为他保住这份产业。”
“我知道内务府中有贪腐,但是对于皇上而言,忠诚远远比廉洁更加重要。”
曹家,李家都是内务府包衣,长期在江南制造局办差,虽然只是四品官,却要为满清皇帝盯住南方官场,哪怕督抚也要平礼相待。
因为他们是皇帝家奴,耳目。
但是现在?一切都是扯淡。
“第二点,全面的旗务改革可以进行,我也赞同成立旗务改革衙门,但是先用五年时间制定政策,再用五年时间进行小规模推广,最后再用十年全面推广,如此才是老诚谋国之策。”
“只要你们答应这两点,我们立刻竭尽全力去劝说,这些旗人老者返回家中。”
“另外,军机处那边也会驳回曾国藩的折子,朝廷这边也不会派遣中枢大臣,前去参加十月十五日的招商大会。”
听到绵愉的话后,田雨公和崇恩陷入了沉默。
足足好一会儿,崇恩道:“惠亲王,您回家吧。”
绵愉颤抖道:“你算打算做什么?你们打算做什么?”
崇恩道:“任何事情,在做出决定之前,一定要想好,是否能够承担得起后果。”
绵愉脸色苍白道:“崇恩,你也是宗室,你不要成为千古罪人。”
崇恩缓缓道:“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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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恩,田雨公,兆布,张国梁,冯子材再一次进行最后的商议。
“我同意动手。”崇恩直截了当道。
田雨公道:“动手,一定要动手。”
“否则这一步退让,倒是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了。”
“我们这个队伍,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一切都太依赖王爷了。”
“不管什么决策,都需要王爷来做,这是不可以的。”
“这群六七十岁的老叟觉得自己活够了,不怕死了,但是他们有儿子,有孙子。”
“兆布将军,你派遣军队,把这些老叟的儿子孙子,全部抓捕。”
崇恩道:“十八岁以上,全部抓捕。”
“然后,给出最后通牒,三日之内,这些老叟若还不退散,就开始斩杀他们的儿子,孙子!”
“朝廷本来就有律法,任何人不得再到皇宫面前非常聚集。”
“这些老叟触犯律法,那就是他们儿女的罪过,罪当处死!”
兆布躬身道:“是,末将领命。”
张国梁和冯子材道:“大人,我们也一起出兵,一起抓人。”
崇恩道:“不,你们是汉人,由你们抓人的话,容易引起更剧烈的满汉对立,就让兆布去做。”
田雨公道:“你们两人的军队,要预防景寿。一旦他的军队胆敢出面干预的话,你们要表示出绝对的镇压意志。“
“在王爷回来之前,我们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张国梁和冯子材躬身道:“是!”
…………………………
兆布难得一次,递牌子请求进宫。
之前的他是非常避嫌的,尽管莲太妃是他的亲妹妹,但他基本上不会去私下拜见自己的妹妹。
而接下来,他要独自为王爷做一件大事。
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所以要来见一见。
“兄长你也真是的,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一眼。”冰冰埋怨道。
并且亲自做了一碗银耳莲子羹端了上来。
她还是这般让人炫目的美艳,甚至几丝妖娆。
当年也就是太后崩了,她才能进宫,否则这样红颜祸水哪能成为嫔妃。
兆布吃完之后,道:“我们家的二阿哥呢?”
很快,宫女把二阿哥抱了上来。
此时,二阿哥已经快五岁了,此时正在闹困。
懒洋洋地躺在兆布的怀中打呵欠。
“我们的二阿哥,长得真是俊啊,比皇上俊多了。”兆布忍不住道。
“可不是嘛。”莲太妃道:“不过这话,可不兴说。”
接着,冰冰道:“兄长,你在苏曳那边怎么样?”
兆布道:“好得很。”
冰冰又道:“现在这个局面,可如何是好?”
兆布没有回答,而是依依不舍地把二阿哥还给了嬷嬷,道:“娘娘,我有几句话想要和您说。”
冰冰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开。
足足好一会儿,兆布道:“娘娘,二阿哥是王爷的儿子吧。”
这话一出,冰冰脸色一变。
这件事情,她和母亲真是连兆布都没有说过。
当然,她倒不是害怕被兄长知道了,毕竟这是自己的亲人,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紧。
“这么明显了吗?”冰冰颤抖道:“你单从外表上看,都已经能看出来了吗?”
兆布摇头道:“倒不是,是因为我总是朝着这方面想,而且额涅有些时候说话也怪怪的,我就忍不住朝着那边猜了。今天实在忍不住,就想要过来验证一下。”
冰冰长呼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真害怕有人能看出来。”
兆布想了一会儿,道:“娘娘,未来万一关键时刻发生了剧变,有人要推二阿哥上位,你打算怎么办?”
冰冰脸色煞白道:“说这些话做什么啊?”
兆布道:“我们兄妹二人,有些话要聊透一点。”
冰冰道:“我现在不想了,一点都不想了。”
兆布点头道:“对,不要想。一点点这样的念头都不要有,未来万一真的发生了剧变。二阿哥上位看似仿佛帮助了王爷,其实反而是挡了路。”
冰冰摇头道:“你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