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年没有欲意烧死自己,给他做奴做婢,她都心甘情愿。
但世间,哪有什么如果?
四爷接连大半月未入大院,几乎日日宿在李氏屋里。这日初一,若依着宫里规矩,皇子们都要往福晋屋里安歇。四爷开府后,只要未出门,初一十五都会宿在福晋屋里。但今儿晚上,福晋左等右等,一桌子的饭菜都凉透了,四爷才回府。她换了身衣裳,正要欢欢喜喜的到院门口相迎,却有奴才传话,道:“侧福晋身子不太爽利,爷领着太医去瞧了。”
能让四爷亲自领着太医瞧的,只有李氏。
福晋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勉强摆了个笑脸,僵硬道:“替我问侧福晋好,倘若病重,定要速速回禀于我。”奴才应了是,一径飞奔而去。刘嬷嬷低低道:“福晋晚膳也只吃了半碗粥,晚点心该多食些,不然半夜非得挨饿。”福晋坐回席上,望着两大桌的珍稀佳肴,默默发痴。底下站着四个嬷嬷四个掌事丫头,主子板脸不说话时,她们便心惊胆颤。
只刘嬷嬷张罗着往暖锅里舀了一碗山药鸡汤,呈与福晋道:“主子”
福晋回过神,愣愣接过,捧在手心里,缓缓道:“你亲自去请一趟年格格,就说我想配几样精巧的消暑药茶,又嫌御医们开的方子药味儿太重,让年格格帮忙出出主意。”
刘嬷嬷不知福晋是何意味,但主子的命令她不敢违背,即刻转了身,令小丫头提了红纱灯笼,踩着月色便去了。
爱莲因着前头堕胎一事,再加上为陈二少爷费了心绪,多日来一直有血亏之症,终日懒绵绵,睡得很早。故而刘嬷嬷来请人,她便有些不耐烦,道:“能否明儿再去?我已经歇息了。”刘嬷嬷极善揣摩福晋心思,遂加重了语气道:“怕是不能的,福晋甚为急切。奴婢在外头等着格格,请格格穿衣。”爱莲没得法子,只好起了身,略略绾了个圆髻,与刘嬷嬷一并往大院走。她有虚寒之症,大热的天,夜风一吹也觉得冷,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