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柔声诱哄:“别怕,从前也是我帮你洗,你总要重新习惯我的。”
“那好吧。”
阿姒咬着唇,松开手。
他好像的确没骗她,替她宽衣擦拭的动作无比熟稔。
随后,他握住她的手直直往下,穿过紧闭的腿,领着她来到那颗痣:“寻到了么,你看,我不曾骗你。”
阿姒哪顾得上?
她胡乱地点头,并上膝。
“你快拿出手。”
晏书珩微微一笑,无奈道:“可你夹着我的腕子,我如何拿开?”
阿姒忙张开。
一张开,便有着邀约的意味。
她是记忆错乱,可也不是一无所知,又匆匆地合上。
“别怕,从前我们也如此。”
晏书珩开始替她擦拭,他擦得很认真,洗到前方时,也一寸不落,如同在擦拭一个雕刻精美的玉器,每一处凹痕和凸起的镂刻处都极尽细致。
阿姒气息收紧。
“从前……我们也是如此么?”
她像初入人间,对什么都很懵懂,晏书珩一点点教她:“是。”
他力度合宜,揉得舒服,记忆虽乱,但身体上的熟悉感却被唤醒,阿姒抓住他臂膀,肩头微微地起伏。
发觉了唤醒她的关窍,晏书珩笑了,手再次来到那颗痣周围,在她并上时气息微沉,哄道:“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你我从前的事么?”
鬼使神遣地,阿姒没拦他。
她对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印象深刻,但晏书珩却把她扶着坐在石上,阿姒不解时,热气喷了来。
她倏然后仰,被轻轻放在石上。
不是手。
好软,但好难受。
怎么可以这样……阿姒被吸缠得难耐,抬手咬住手背以克制声音,但口中还是溢出“呜呜”的哭声。
他实在灵活,巧舌如簧。
阿姒无力招架,本能地并起,又被他轻轻掰开,晏书珩低低笑了,热气随笑声喷出,激得她一缩一缩地。
许久后,他才松口。
阿姒被抱入温泉中,只听他在耳边低笑道:“我脑袋快被你夹坏了。”
阿姒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有些怀疑。
“我们从前……真是那样的?好奇怪啊,和我记忆里的不一样。”
方才那样
的确是头一遭。
晏书珩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取悦一个女郎。
他面不改色道:“不错。”
阿姒恍神间(),他贴着她颈侧㈠[((),再次问:“想知道别的么?”
她还没回应,他就把她抱起来。
阿姒贴上一股温热。
她神色变得骇然:“你不是要靠吃药才可以起来么……你!”
晏书珩顶着她,笑得胸前抖震:“你的脑子究竟是如何长的?为何偏记得这些有失偏颇的事?”
这是承认她没记错么?
阿姒想岔了,要后退:“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是我夫君?”
话还未完,她被掐住腰按下。
晏书珩听不得她质疑他并非她夫君,只要一听,便记起她被江回牵着离去,一声声唤他“夫君”的画面。
这大半年里,他们聚少离多。
对彼此也生疏了。
曾任由造访的房门重新闭上,哪怕他有打开的钥匙,推钥匙入孔的过程也无比艰难,阿姒用力拍他肩膀。
“别、别再放了,我不行的。”
晏书珩咬着她耳垂,呢喃道:“乖,耐心点,从前也是如此。”
他循循善诱,这句“从前也是如此”,简直成了哄她的糖瓜。
说罢,完完整整地交给她。
阿姒不能自控,猝然叫出声。
晏书珩贴着她耳际,缱绻的言辞里是温柔的威胁:“夫人不妨再好好感受一一,我可是你的夫君?”
尽管心里还是陌生,但阿姒还是不得不承认:“是、你是……”
“那该如何唤我?”
他徐来徐往,继续诱着她。
阿姒乱了,“夫君”来“夫君”去地叫,最后累得抬不起手,连生分的气力都抽不出,也就无暇计较那么多。
到了马车上,又贴在一起。
阿姒叫苦不迭:“夫君,我累了……”
晏书珩没动:“累便睡吧。”
她气若游丝:“怎能连着睡啊——”
话被他堵了回去。
良久,阿姒又听到那句熟悉的话。
“可从前,都是如此。”
阿姒现在听不得这话,每次一说这话,他便很无辜,让她莫名觉得是她负了他,她像猫儿被捏住后颈。
罢了,连着睡就连着睡吧。
看着在渐渐沉睡的妻子,晏书珩眼波泛上真切的温柔。
其实他省略了后半句。
“即便从前没有,往后也得如此。”
.
如此半生不熟地同处半月,阿姒的眼睛真的如郎中所说复明了。
但记忆还凌乱着。
睁眼那刹,她望入一双噙着笑的温柔眼眸,陌生又很熟悉。
这些日子的亲昵从只有声音,变得有了画面,阿姒更生分了。
生分的后果可想而知。
() 那几日,同样的事,每日要做好几遍,晏书珩在那一刻都会双手握住她的膝头,占有性地往上一推。
他盯紧她,温柔又强势地诱哄。
“看着我的眼睛,
“别躲。”
这陌生清俊的脸很快变熟悉。
阿姒甚至觉得,她混乱的记忆掰正与否已然不重要了。
又一月,他们回到会稽。
阿姒和晏书珩乘船去往陈家在会稽给她置办的别院,刚登船,晏书珩忽地用力将她推回岸上,阿姒以为他又在捉弄,却见他白衣上晕开血。
耳边传来刀剑出鞘声。
在这一片杂乱之中,阿姒仓惶地拉住晏书珩:“夫君!”
但她只抓到一片衣角。
青年直直往后倒去,坠入湖中。
阿姒毫不犹豫地跳入水里。
他沉得很快,她拼命游着,总算在他快沉入水底时抓住他。
这一夜,晏氏别院人心惶惶。
阿姒入水后亦受了寒,发热半日,但因祸得福地记起一切。
可晏书珩却没这么幸运。
射中他的箭头上,淬了剧毒。
他昏睡几日未醒。
大夫开过方子,又施了解毒针,叹道:“三日内,倘若长公子还是醒不过来,恐怕、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听到消息时,阿姒看着榻上的青年神情恍惚,长辈过来安慰,但她推开他们,冷静道:“他会醒的。”
她比往日还要坚定,像个不会难过的木头人,照常不误地过着。
在阿姒指示下,破雾很快查到关于刺客的事,并搜集好相应的证据。
第一日,夜晚。
她的马车停在晏氏的宅邸前。
京中初定,晏老爷子和晏家其余人都暂且安置在会稽。见阿姒回来,众人纷纷围上来,关心起晏书珩。
晏三爷十分担忧。
“听说月臣如今不便挪动,我们派去数位大夫,也不知——”
话未落,喉间抵上一把剑。
晏氏众人皆愕然。
晏三爷诧道:“侄媳妇,这是为何?陈氏女郎难道不懂长幼——”
阿姒再次打断他。
她冷冷睇视着晏三爷:“月臣不会有事。三叔莫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便可离间晏陈两家!”
晏三爷还想狡辩,但阿姒已命人押上人证,并拿出晏三爷私自倾吞族中田产、并在十九年前利用晏书珩一叔父晏时心悦的舞姬离间晏时与晏老爷子的人证。这些东西,有一半是晏书珩查到但按下不动的,另一半,则是阿姒查出的。
认证物证俱在,晏三爷抵赖也无用,癫狂至极的他当着晏氏其余族众的面,道出一句真相:“他算什么晏氏长公子,不过是歌姬与晏时生的野种!”
话刚落,他的嘴唇被豁开。
“事到临头不知悔改,你不配做晏家人,更不配污蔑月臣!”
这些
事自有晏老爷子处置,阿姒顾不得别的,扔下剑回了别院。
自幼跟在晏书珩身边的老仆方妪随她同回,马车上,见阿姒怔忪,方妪长叹后,道出了晏书珩身世。
阿姒这才知道他和江回的关系。
回到别院,晏书珩还未醒。
这已是第一日后半夜。
阿姒坐在榻边。
想触碰他的手,却没有勇气。
榻上的青年面色苍白如纸,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机。
忽然间,他动了动唇。
阿姒忙凑近。
“舅舅……求你,
“带我回去找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