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行和这它越是接近,越是反衬出自己的渺小,如同是一粒尘埃缓缓的落在了这魔物的项下,正在面前,依然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如同一座亘古的石像一般。
意识模糊,盈盈的面庞始终盘旋在长行的脑海,吊着最后一丝神智不散:
“不。。。甘。。。心。。。呐。。。”
碧绿的灵光由左臂处开始出现,坎卦灵力微弱却也立时驱散了彻骨的湖水,将长行包裹起来。
顷刻间开始地动山摇,湖底的山川沟壑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蠕动了起来,只搅的是天翻地覆。那对湛蓝的眸子猛地锁定住了长行,小山一样的脑袋缓缓抬起,长行这才意识道自己先前所见的湖底乾坤都是这魔物的身躯盘踞形成,模糊间只感觉像是天塌地陷,如同有万钧之力俯冲而下,那对湛蓝的眸子离长行越来越近了,似乎颇为诧异的打量着身下的蝼蚁,其强大的压迫力让长行只觉得是气血翻腾,五脏移位。
只见得长行左臂光芒乍现,灵力忽的化成了条水缸粗细的碧蟒,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将长行团团围住,护在中央。一对黄澄澄蛇眼圆睁、长牙凛冽、红信飞舞,蟒尾状如长刺,蟒首蓄力待发,毫无惧意是对峙当下。尽管二者的体型悬殊万倍有余,湖底的魔物却还是停止了接近,颇为警觉的看着对方。
长行最后的意识也快要消失,迷离间他似乎听到了一种从未听闻过的言语交谈,紧接着就是数到白光闪过,整个湖底又开始了无尽的混乱和沸腾。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恍惚间才发现自己正被驮在巨蟒之上于湖面疾行。因为一夜的惊险和折磨,长行早是头眼昏花分不清幻觉和现实,抬头又望了望不远处,湖底的魔物终于是尽露真身:一条不知多少岁月的黑蛟。
大蛟是长鼻阔口利齿威严、虎首无角须发飘扬,仰天一声长啸直震的是山林肃静,水族蛰伏。蛟首高昂,骇人的身躯布满墨漆一样的鳞甲,扭动盘旋从湖底上升,掀起滔天巨浪。大蛟仅有一对三趾的前爪,舒展紧握锐不可挡,蛟尾未脱鱼形,鳍蹼煽动间,全身都跃离了湖面,似乎连这百丈蠡湖的水线都下降了一分。
只见得大蛟在空中翻滚扭动,竭力控制着身形,一点点的向上浮起,离这湖面也是越发的远了。狂风骤雨不减分毫,吹打间将黑蛟身上的青苔水草尽数剥离,由头至尾浑然如一块镔铁,油黑发亮是鳞光闪闪。
但见空中一道霹雳正对大蛟面门而来,电光火石间不及回避,大蛟巨口张合,一颗磨盘大小的“蛟珠”从腹中吐了出来悬在眉心,一层光芒顿时笼住全身。雷霆洗练不断,黑鳞还是带着斑斑血污如雪片一般在锻打中纷纷下落,周身残破,却是又烙上了一圈圈金色的闪电纹路。每一次雷击,黑蛟就如同褪去了一层外皮,体色渐渐镀上了一层金光,鱼尾在灼烧后慢慢消失不见,后腹部也生出一对利爪,湖面上先前的嘶哑咆哮里,若有若无间开始透出一股龙吟之声,清远悠扬。
大蛟越发呈现出龙型,灵动洒脱,遨游天际,毗邻云端,又是两道闪电正对其头顶而来,如同要给其锻打出最后的王冠。大蛟也鼓动最后出最后的力量,不顾伤痕累累,迎面而上。驮着长行的巨蟒也停下了脚步,昂首凝立,眼神万般复杂。
忽然间万籁俱尽,雷声消散,风雨立止。长行回首再看时,大蛟已从云端处跌落,项下宝珠碎裂几瓣,周身焦黑,落入蠡湖时激起万丈波澜,复归平静后再无半点风波,只是一片湖水殷红,仿佛一夜无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长行也彻底陷入昏迷。
巨蟒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在这广袤的湖水上留下一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