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变得严厉和苛刻起来。
防微杜渐,乃是身为父亲的本能。
三十多头牛啊。
在弘治皇帝边走边陷入深思得时候,在他的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萧敬。
萧敬警惕地看着左右,他显得很担心,天色很晚了,陛下居然还不肯回宫,如是有个什么意外,他必是难辞其咎。
偏偏西山这儿,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万家灯火纷纷点起来,格外的热闹。
最热闹的,乃是西山书院。
“寻到那个逆子了吗?”弘治皇帝淡淡一笑道:“寻不到,就去那儿看看吧,有人说那王守仁坏人心术,也有人说,此乃经世之学!朕想知道,这红薯和土豆为何是西山培育出来的,去看看吧,朕许诺了他们去胡闹,自然该看看他们可以胡闹到何等的地步。”
西山书院里,等学童们放了学,这里依旧是灯火通明,人满为患。
士绅和读书人不同,士绅虽也是读书人,可他们已经不再以读书为业了,或是屡屡的名落孙山,使人心灰意冷,还不如抱着家里的几亩地过日子呢。
因而,白日吃了土豆的士绅们留下来,更多的只是看热闹的心态。
所有人都挤在了西山书院的明伦堂里,王守仁一出现,顿时,一些专门来求学的秀才们连忙站了起来,纷纷朝王守仁行弟子礼。
其他读书人,似乎还没有受新学熏陶,因而只是冷眼旁观。
王守仁扫视了众人一眼,坐下,接着开始授课。
王守仁成长了,比从前的稚嫩,更多了几分威严,他的新学理论越来越翔实,说服力极强。
今儿是许多人是第一次听这新学的,他们听得恍然,却心里隐隐的觉得有几分道理。
弘治皇帝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面带微笑,似乎并没有为王守仁的讲授而动容。
其他的读书人,或许会被王守仁这样的才学所吸引。
可弘治皇帝是何等人,自幼开始,围绕他身边的,都是当世的名儒,无论任何一人站出来,都足以使人自惭形秽。
他们的理论功夫之扎实,他们的水平之高,甚至都不是稚嫩的王守仁可以相比的。
所以……
弘治皇帝,并不觉得王守仁这看似新奇的理论可以吸引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