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99】(1 / 4)

夺娇 小舟遥遥 14351 字 7个月前

【99】/晋江文学城首发

刑部大牢最深处,有几间石墙耸立的单独牢房,专门用来关押身份贵重的犯人。

被卸去钗环珠翠的锦华长公主此刻就关押在其中一间。

与寻常牢房相比,此处较为整洁私密,还有一张石榻、一张桌子,一个便盆。但牢房终究是牢房,再干净私密,也比不得金碧辉煌的长公主府半分。

锦华双眼发直地坐在冷冰石榻边,养得精致纤长的指甲深深掐着掌心,已经折断了两根。

她被人构陷了。

且那构陷她的人,九成九是那裴守真。

好一个裴守真,平日瞧着风光霁月、刚正不阿,扒开那层温润如玉的皮,心却这样黑,手段这样狠。

但她也清楚,单凭裴守真一人,绝无这样大的能耐,将如此庞大的拐卖良家案甩到她的头上。

他一定有同伙……

贤妃母子?是了,裴守真与贤妃母子是一伙的,定然是他们联手将这口黑锅栽到她身上。

贤妃,呵,贤妃!!

她便是要死,也定要拖他们母子一起下黄泉!

“啪嗒”一声闷响,掌心又掐断一根染了红蔻丹的指甲。

从肉里开始断,立刻渗出血来。

锦华柳眉蹙起,眼皮也莫名狂跳两下。

忽的,漆黑夜里一阵错落的脚步声传来。

锦华循声看去,牢房门口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锁链声,大门推开,进来两人。

俩人皆罩着黑色长袍,只露出一双眼。

锦华心头一沉,气势却半点不输:“来者何人?”

为首那身量较为纤长的人侧了侧身子,朝牢头略一颔首:“你们退下。”

牢头毕恭毕敬:“是。”

牢门再次关上,锦华也从那刻意压低的嗓音中,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待到贤妃与她的心腹嬷嬷摘下黑色兜帽,露出真容时,锦华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贤妃静静站着,一双美眸无波无澜地睥睨着榻边那道纤细的身影。

相识快三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那高傲不可一世的锦华殿下,竟有这般狼狈不堪的一日。

锦华自也感受到贤妃投来的目光,面色一阵青白,又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般激动,咬牙道:“怎么,如今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见我这般,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可我告诉你,杨宜兰,我若倒霉,你也讨不了好!”

贤妃见她眼中的癫狂之色,眉头蹙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如今落到这一步,皆是你作恶多端,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装,你继续装!”锦华啐她一口:“人人都赞你品行高洁,宽厚贤德,可你是个什么德行,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呵,现下想来,也难怪那裴守真会投了你们母子俩,还真是蛇鼠一窝,整个一伙道貌岸然、装模作样的卑鄙小人!”

她骂得难听,贤妃身侧的嬷

嬷听不下去,忍不住呵斥:“我们娘娘清名,岂容你在此大放厥词!”

锦华冷冷乜她一眼:“本宫说话,何时轮到你这老奴插嘴了?贤妃,这就是你管教的奴婢,如此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若放在从前,贤妃定要“教训”嬷嬷两句。

然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朝嬷嬷挥了挥手:“你自摆饭菜,莫要多言。”

又神情平静地看向锦华:“你此次犯下此等滔天大罪,陛下震怒,群臣激愤,长安民众也都义愤填膺,齐齐要求衙门给个交代。陛下已命三法司协理此案,一旦核实罪证,按照大梁律法,剥夺一切封号,玉牒除名,满门抄斩。锦华,你如今一介阶下囚,还真比不得我宫里的嬷嬷身份贵重,又何来尊卑不分,以下犯上之说?”

“杨宜兰,你怎敢如此待我!”锦华双眼发红,死死瞪着贤妃:“你就不怕我将你做过的事说出去,拉着你一起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贤妃美眸轻眯,果真是拿着把柄要威胁她。

只是不知这把柄,是否是她想的那样。

压了压眉眼,再次掀眸,她的神情也透着几分怫然:“你是想拿寿安的事威胁我?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愚不可及了。”

“你利用她作恶之事,她已如实与我坦白,我也向陛下脱簪请罪,愿承担教女不严之罪。是,她是我的女儿不假,但她蠢钝到再三被你诱哄利用,心思也变得如你一般歹毒,这样一个女儿,我便是不要也罢。”

“倘若你想拿此事做文章,那你尽管做。顶多舍了寿安一条命,亦可保全我与缙儿的大义名声!”

贤妃一副壮士断腕的悲恸,锦华却是连连冷笑:“谁说我要拿寿安要挟你……寿安本就是颗不堪大用的臭棋,年初她做出那等事时,你没弃了她,我都觉得好笑,笑你心慈手软,更笑那裴守真懦弱无能,明知是寿安暗害他的妻小,他竟能憋得下这口恶气,继续效忠你们母子俩。呵,这些读书人就是迂腐,读书读傻了……”

贤妃听得锦华这话,唇瓣紧抿。

果然,锦华手中有着她不知道的把柄。

稍定心绪,她看向锦华:“除了寿安,你还能以何要挟我?”

“啊呀呀,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要挟,我这是要与你做个交易。”

锦华抬手扶了扶鬓发,腰背也挺得笔直,望着贤妃,长眸中难得浮现一丝真诚:“说句实话,我皇兄后宫那些女人里,非得让我挑个顺眼的,还真就是你。你有耐心、有手段、有城府,又养了个好儿子。你们母子若笑到最后,我也能过些安稳日子。不像淑妃母子,那贱人养了个狼心狗肺的魔王,若叫他上位,我怕是没多少日子好活。”

三皇子一向看不起女子,对锦华这种浪荡无行之人,更是早有怨言。

他曾在军中醉言,说过无论公主还是宗室女,日后也该勤习女德女诫,方为天下女子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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