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没点名骂锦华不守妇道,狂悖放浪了。
对此,锦华深深
觉得三皇子有病,同为皇室后代,皇子王爷能纵享女色,那公主郡主自也应当有享弄男色的权力。
且她又不跟他抢女人,他管她作甚?脑疾甚重。
“贤妃,你心里清楚得很,拐卖良家与我毫无干系,是那裴守真以公谋私,蓄意陷害我,冤枉我。”锦华直勾勾看着贤妃:“我知你要给他个交代,是以我也不求别的,只要你留我一命,当年之事,我从此便烂在肚子里,绝不叫皇兄知晓。”
贤妃眸色一暗:“你指的是何事?”
锦华没答,只朝嬷嬷瞥了眼。
贤妃道:“嬷嬷是我心腹,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都这样说了,锦华也不再隐瞒,眉眼间浮现一抹得色,看向她:“天晟二十一年,房淑静生产那日,是你寻了个死胎,将她的儿子调了包。”
话音落下,她觑着贤妃陡然变了的脸色,嘴角不禁翘得更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继续道,“那日我碰巧出宫玩耍,傍晚见天色阴沉,山雨欲来,便去皇兄府上借宿一晚,可巧叫我撞见你身旁婢女鬼鬼祟祟提着个篮子从后门进了府。”
那会儿的昭宁帝还不是皇帝,而是睿王,府邸设在崇仁坊东端。
锦华见那婢女形色可疑,便多看了两眼,却也没多问,毕竟睿王府的事和她没关系,她从不多管闲事。
直到那夜房淑静的肚子发动了,而睿王那日正伴驾先皇,不在府中。
锦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了王妃院里,但没待多久,就被侧妃杨氏以“产房重地,未婚娘子不好久留”为由,将她请了出去。
但她实在想知道房淑静这一胎能不能顺利生产,生的是男还是女。
她对着电闪雷鸣的天空暗暗地想,若是房淑静就这样死了也好。
算了,还是不死吧,最好和司马端多生些孩子,生他七八九十个,生的越多,靖怀哥哥便也越难受。
这爱而不得的苦,怎么能叫她一个人受着呢?
她虽偷偷爱着司马奕,但不妨碍她希望司马奕与她一样,饱受情爱的折磨,尝尽这份痛苦。
那日她没离开,而是躲在院子不远一处檐下。
然后她就看到那提篮子的丫鬟趁着夜色,脚步匆匆进了王妃院里,没多久又提着篮子出来。
锦华隐约觉着不对,但那时她年岁尚小,并未多想。
直到半个时辰后,院里传来噩耗,“王妃娘娘诞下个死婴。”
锦华茅塞顿开,明白篮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后来看到房淑静郁郁寡欢、憔悴落泪的模样,她心里闪过一份隐秘的快意。
多蠢啊。她幸灾乐祸地想,这女人平日里对杨氏掏心掏肺,哪知却是她的好姐妹,趁她生产时换掉她的孩子。
一晃过去这么多年,哪怕房淑静早已成了一具枯骨,每每想起那日她抱着死婴垂泪伤怀的模样,锦华心底都觉得痛快极了。
贤妃心口沉了又沉。
万万没想到,那日的事竟叫锦华
撞见了。
只是真相与锦华所想的完全不同,当初让她寻来死婴掉包之人,正是房淑静自己。
当年的杨宜兰并不明白,房姐姐为何要这样做。
但房姐姐握着她的手,双眸明润地望着她,苦苦哀求着:“宜兰,这府中只有你能帮我了,就当我求你,帮我这一回吧。”
杨宜兰无法拒绝。
毕竟房姐姐那样好一个人。
她待她亲如姐妹,待她的缙儿视若己出,其他侧妃欺负她时,也都是房姐姐替她做主。
人心都是肉长的,杨宜兰也记着房淑静的每一份好,俩人互相帮扶着,陪伴着,也彼此信任着。
是以虽不理解房淑静为何这般请求,但杨宜兰还是决定帮她——
她想,或许是因为王妃与王爷在置气,王妃才用这法子报复王爷?
但被“圈禁”在后院的王妃,的确郁郁寡欢,很久没笑过了。
她们特地寻了个王爷不在府中的日子,服下催产药,又将从稳婆手中买到的死婴偷偷送入府中,演了这么出调包的戏码。
王妃“提前”生产,加之“难产”,孩子也可顺理成章的夭逝。
一切都天衣无缝,除了——
抱出府的孩子寻不见了。
原本那孩子被婢女朱墨带出府,应当安置在郊外一家农户养着。
未曾想朱墨和孩子都不见了,最后的踪迹是河边,朱墨落在淤泥里的一根发簪。
“……是你派人杀了那孩子?”
贤妃眼皮猛地一跳,俯身凑到锦华面前,眼含愠色:“说!”
锦华被她这突然动怒的模样吓了一跳,蹙眉道:“你发什么疯?我作甚要杀那孩子?要杀也应该是你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