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默默按下施白树的刀。
“不用。”她说,“先看看。”
那边,月郤已气不打一处来。
“从何逼你了!”他斥道,“月问星,你本事不小!糊弄了我几百年,要早知道,根本连面都不会让你露!”
“你何时问过我?”月问星的眼神四处飘着,似有些恍惚,“几百年都没发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从没见过面。”
月郤紧蹙起眉,又见他披着件从没见过的外袍。
他心知那衣裳多半是奚昭的,愈看愈烦,二两步上前,抬手便要给他扒了:“作何在这儿装模作样,你将这袍子脱了!”
“做什么!”月问星避开,抬眼剜他,“若非我带你出府,现下只怕连眼珠子都哭掉了。半句谢言没说,反倒在这儿朝我发疯。”
“我发疯?”月郤冷笑,“我要真疯些,就把你那骨灰罐子砸了,再把外头那姓薛的放进来,我看你向何处讨情去!”
奚昭起先还听他俩吵得起兴,渐渐就跟听催眠曲似的,来了困意。
她歪躺在床头,眼见要阖眼了,却听见阵闷响从外面传来——
概是薛无赦在破坏禁制。
月郤也听见了那阵响动,将月问星的衣领一揪。
他道:“这会儿且放过你,省得鬼域纠缠!待此事了了,再好好儿与你算账!”
话落,他毫不客气地往月问星后颈一劈。
身前鬼魄登时散作黑雾,尽数融入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