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问我,我就要他坚持自己的理想,总有一天他爹娘会同意的。可我没想到,他性子会这么倔,那年他偷偷的跑了,想去从军,还给我留了纸条,说他建功立业以后,再回来娶我。”
“他离家的那天,他爹也追了去,势必要把他找回来,一切都从这天变了。”
迟婳顿了一下,赵荟蔚看过去,她已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他爹找到了他,却在山道的时候被仇家绑了,那时候他爹是京兆府尹,才奉命抄了一户官家,被杀头的那家亲人怀恨在心,花了重金请了人把他们父子俩绑了。”
“傅君泽那时不过拳脚功夫哪里能奈何这群悍匪,他爹更是个文官,被抓走以后,他爹为了护着他,被仇人折磨至死,而他被刀刮又被喂毒。”
迟婳的心里很空,想流泪却没有一滴泪水,她抬手压了压眼角。
“后来,也许喂的毒太多了,他反而没死,但是他的寿命也被折磨没了,好不容易救了回来,他人也废了,眼里再没往日的神采,变成了一滩死水。”
“我有时候就想,如果我从未遇见过他就好了,他娘说得也没错,这些不幸都是我带给他的,我把我的理想抱负灌输给了他,他想跟我一起上阵杀敌。”
“只是可惜,少年自有凌云志,他的梦被折了,变得破碎。所以他娘很恨我,后来他来找我退婚,我同意了,随即我就去了北漠。”
迟婳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发现果然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这段过往,被她压抑在心,腐烂成泥。
赵荟蔚拧眉,书中并没有概括迟婳的过往,只说她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
“婳姐姐,既然他都定亲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而且他的事,也不能怪你,而是那群坏人,如果不是他们,哪里又会发生这样的事。”
迟婳苦笑一声:“事已至此,说不清了。世人皆欺善怕恶,明明是自己犯下了错,却觉得自己本没有错。明明是上头下的命令,却偏偏只敢去欺负奉命的人。”
“所以啊,做人还是不能太好。当混浊成为一种常态时,清白也会是一种错。”
赵荟蔚默,这让她想起了徐子恒的事,他也是如此,明明下令的是天家,可那官家小姐却把错都怪在了徐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