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言一步一步,可谓是鞠躬尽瘁,励精图治。
终于成为大庆朝最年轻的左都御史。
只是后来发现,现代知识并不能改变这个朝代。
理想的火苗被无情熄灭。
二十五岁的周自言在御书房,和当朝天子敬宣帝不欢而散。
于是第二天,敬宣帝的罢官圣旨就摆到他面前。
周自言板着脸,把辞呈递给传旨公公。
他空落落来到这个时代,走得时候也什么都没拿,同样空落落离开。
这段经历用一句话形容便是:读书工作十余载,归来仍是一介白身。
走得时候心里堵了一口气,就顺着风的方向一路南下。
不曾想在马鸣沟这个小地方,正好花光了所有的银钱。
唉!
早知道当初就不傲了,说什么都应该把府邸里的财产一并清理了带走。
看看天色,周自言暂停追思,又开始奋力工作。
周围的壮汉脚夫看着周自言,像是在瞧什么新奇玩意。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读书人在码头搬货,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堪用的读书人。
区区一袋粮食就叫一个大男人累成这样,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三四个精壮脚夫一人扛着四袋沙袋,把周自言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和周自言搭话。
“我说小兄弟,你是个读书人吧,怎的来干这体力活?”
“你们读过书的,不是可以卖卖字画为生吗?”
“看你这模样,今天怕是五袋都扛不起来,快快放下吧,别伤着手了。”
周自言猛地憋住一口气,瓮声瓮气道:“多、多谢诸位大哥……小弟,小弟扛得住,扛得住!”
只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抗了三袋。
而身旁的脚夫们都已经抗过十几袋。
人与人的实力差距,有时候着实残酷了一些。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日头渐渐开始变得毒辣。
周自言扛着第五袋粮袋,慢吞吞走在路上。
掌管码头交易的埠头说了,起码要抗五袋才能拿十个铜板。
所以他说什么都要把第五袋扛过去。
突然。
身上的重量一轻。
周自言倏一抬眼,便看到方才和自己搭话的几位大哥扛过了他的沙袋。
顺便还帮他多抗了几袋。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还留着胡子的大哥把周自言架起来,“看你一个读书人一上午就抗了五袋,哥几个帮帮你。”
周自言懵住了。
胡子大哥像没看到一般,把周自言和沙袋一起运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