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见龙烈瞬间即至,未及惊恐便挥浆打去。龙烈直挺挺地站着,便让这孩子挥打。小童见他打不动,只窜到船舱里,护起了一个挎篮。龙烈轻声言道:“娃儿勿惊,我等绝非是来盗抢一番的。”,说话间,也发现了那小童护着的并不是什么银钱,只是一个约两月大的婴儿。龙烈抬首一笑,对男童竖起大拇指道:“好娃儿,当的是个好哥哥!”。小童冷冷地说道:“你们当真不是来掠夺的?”,随后抚了抚那婴儿,盯着龙烈道:“若是要抓男丁请放过我弟弟,待我把他送回去,自来跟着你们走。为奴为仆任你差遣!”。小童说的声色俱厉,龙烈心里却掠过一丝悲凉,便蹲下身子说道:“娃儿,我等真的是来修好的?你若放心不过,便可绑了我一人,再带到你们长老那去。”,说罢,便拿起了一旁的缆绳示意小童。小童心想这龙烈功法厉害,区区缆绳定是无所困扰,一念便即生起:“好吧,我看你确不像是贼寇。你若是来修好,定不会扣留我兄弟二人。这样吧,你先放我们回去通报,不一刻,我便回来相引。如何?”。龙烈见这小童抱着婴儿的手甚紧,当下便说:“可行!我仍旧在岸边等候,快带你弟弟回去吧,没人抢什么男丁。”,随即便回了岸边。众人待想相问,却被龙烈挥手打断。
一刻将过。湖面仍是空空荡荡,龙烈正自烦闷时,只见旁边的树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原来那小童带了十七八个年龄相仿的孩童,或持钢叉或拿弓箭,俨然已把他们包围了起来。龙烈瞧向了那断后警戒的熊威,此时他正在地上认真地划着方方格子,甚是专心致志,不由得咧着嘴摇了摇头。
“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现龙城的贼寇个个是青面獠牙,此番不捉我苍崖人,反倒会来修好?”,方才那小童率先质问道。龙烈一时懵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这话。海兰这时走了过来,温柔地说道:“好娃儿,他们真的是现龙城的勇士。听阿姨说,我也是西苍人,不也在现龙城活得好好的嘛。哎哟,你们看起来也才十一二岁,这舞刀弄枪的……”。小童显然不吃软,仍是瞪大了双眼厉声道:“大娘起开,我自与你们头头说道,哄小孩做甚!”。海兰倒是头一次被唤做“大娘”,脸上一附难以置信的表情。熊威这时听那小童呼喊才反应过来,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渐渐变得消瘦起来,也不知使得什么功法,飘飘悠悠地把这些孩童手上的武器尽数夺了去,只留得孩童们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龙烈思忖一番,随后拿定了主意。只见他瞬时腾空而起,双手合十,在空中聚起了“雷”之力。顿时便轰隆作响,电光四射,方圆十里亦可听闻。琼玉见状,立马运元准备阻拦,却看见长眉正摆手示意,想是另有所谋。龙烈发着功法,故作狰狞之态说道:“喔哈哈,既是瞒不过,便将你们几个给我打打牙祭,谁若是给我带路,我便可放过他!”。说罢,便厉目盯着孩童们。
孩童们初始有些慌乱,可不一会儿,那领头的小童收了收心神,抬头亦是厉目盯着龙烈,大声呼道:“苍崖一族,此生不屈,仇寇贼魔,有死无生!”。李婆婆听到了这番话,心里一惊。这是她年幼时兄长跟苍崖族作战时对面常传来的战令,眼前这十八个孩童此刻喊来,竟犹自让她生畏。而龙烈此时哈哈大笑着,把双目聚成赤红色,阴森森地说道:“好一个有死无生!好,老魔我这就收了你们性命。看招!”。说罢,便雷声大作,起势欲打去。
只见,小童带着那十八个孩童,缓缓坐倒在地双手扶膝,一个个地闭上了双眼。他们表情淡然、从容、向死如生!琼玉此时也已花容失色,立马结了一道冰墙挡在龙烈身前,大声喝道:“嬉皮子,你这是昏了头!还不快快收功!”。
雷声就这样响着,一直响着……响到人群里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孩童们兀自做得腿发麻,纷纷睁开眼睛看去。龙烈,就只是在天空制造噪音,而已。过一会,龙烈嗞嘴一笑,自说道:“差不多了!”,便即翻身落下,对着孩童们喊道:“哈哈哈哈,怎么样?叔叔我变的戏法可否以假乱真?”。孩童们、勇士们、李婆婆、海兰、长眉、熊威,甚至是冷若冰霜的琼玉,都瞪大了眼半张着嘴,闷闷地半晌说不出话来。龙烈还在打趣,只见那领头小童陡然灰芒加身,速度奇快地抱住了龙烈双腿。龙烈亦是一惊,自他掌管现龙城以来,在争斗时还从未有人能如此轻易近得他身。虽然此时他并无防备,可那小童也才十一二岁的样子,不由得暗自称奇!小童这时一边拼命抱住龙烈,一边对伙伴们喊道:“洪狮洪虎,带着将士们赶紧跑,能长大了,才可以报仇雪耻!”。“能长大了……”……龙烈听到这一句,将将张起的肌肉,随即慢慢地松弛。他,好像也说过这话,好像也体会过这小童的心境。他冷下了脸,松开小童抱得死死的手,对着小童耳边轻轻说道:“是的,你也要长大了,才能保护他们!”。这声音很小,只有小童和龙烈可以听见,却是像钟声一样,在那小童脑海里声声回荡……
“啸儿,啸儿……快放手,快放手……”,一个老叟的声音传来,话音甚是焦急。只见密林里此时已纷纷走出了二三百个成年壮丁,他们手里只拿了棍棒、鱼叉、锄头,显然并不是战士。小童这才回过神来,张开嗓子喊道:“长老,这帮人身怀异术,别贸然过来。”。那老叟年愈古稀,面目虽是褶皱叠起,却也能看清横七竖八的不少伤疤。老叟看了小童一眼,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躬起身客气万分地道:“英雄请放了这小儿吧,老儿正是这苍崖的殷奇,有何吩咐敬请明示!我苍崖一族再经不起折腾了,就给我们留点骨血吧……”。龙烈听言肃声而道:“龙烈见过殷长老!适才只是起了玩心,逗这一帮好孩童!长老勿怪!”。殷长老仍是陪着笑脸,说道:“英雄勿怪小儿顽皮,勿怪小儿顽皮……”,边说着便把那小童拉到了身后。接着斥那小童道:“萧啸,拜完龙城主便赶紧回去照顾你弟弟去!”。那小童还有点不舍离开,便被殷奇一把推了出去,只得悻悻地带着那一帮孩童走入了密林。
龙烈见孩童们已走远,殷奇也放了心,便道:“殷长老,晚辈带来了一封华顶宫羽修真人的书信,实有要事相告,断非投机取巧见势起意之徒。”。说着,长眉已将书信呈了过去。殷奇不住地点头称是,接过书信便拆开看了去。
过了一刻时,殷奇将书信转给了身旁一个随从,便缓缓而道:“龙城主,此事确是天下共患。只不过羽修真人特意书信于我,也是太看得起如今的苍崖了。苍崖族跟你们祭龙族斗了上百年,又受这西苍诸部的踩踏,只道是无力再参与苍宙的纷纷扰扰,只图个族民安稳生息而已。想我等连通辽老家都回不去,更何来实力共助此事……”,说罢,自是垂泪不语。龙烈听言甚是不解,不久前胡风书信里提及到,这苍崖族已找那辉芒族讨回了通辽城,可此时见这殷奇长老带着族民却似是流落至此,不免疑窦丛生。正欲发话,那殷奇郁郁地说道:“龙城主确是磊落之人,老儿也就不瞒你了。近十年来,这西边的辉芒族日益强盛,首领戈破野心勃勃,不断地侵扰周边部族。两年前,竟占了起首荒原和我苍崖代代经营的通辽城,已有称大首领之意。”。殷奇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月前,那戈破谎称要归还我们通辽城,诈我族内精英前去。谁知这一去,竟,竟被通通杀了……”。龙烈见殷奇已是伤悲之致,便即托起他的手,说道:“长老勿要悲伤,我等也不料声名赫赫的苍崖族沦落至此。这跟我前来西苍的都是我现龙城光明磊落之士,随行也带了不少美食,不如我等就在这青石湖边痛饮相交,如何?”。
殷奇抬眼扫了扫众人,眉头舒展开来,道:“也好,也好。老人们斗了一百年,在老儿我手里可不想孩子们再斗个一百年……”。说完,便走到李婆婆面前,询问道:“阿婆看起来好生眼熟,可是我西苍人士?”。李婆婆兀自还在感慨苍崖族的遭遇,听那殷奇询问,便即声泪俱下地道:“殷将军,老婆子我,我是可丽儿啊……”。殷奇微微一颤,不可思议地道:“可丽儿!大首领的胞妹,漠南一战后,在和兵宴上喝倒我等将士的可丽儿?”。李婆婆激动着说道:“是,是,正是那个不给你回去的可丽儿……”。殷奇已是哭成了泪人,仰天亦不止……
夜晚,繁星点点,青石湖边除了以往驻兵时,倒从来没有四五百人同在此扎营。熊威、海兰正在湖边逗着孩童们,龙烈、琼玉等人正围坐在李婆婆和殷奇身边,食桌上已摆满了残羹剩肴和空酒壶。琼玉此时举杯敬向李婆婆,道:“直至今日,我才知晓李姨当真是女中豪杰,琼玉好生佩服!”。李姨浅然一笑,端起手里的碗一饮而尽,说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玉儿啊,咱们这一生注定是不同于寻常女子的。你比老婆子我聪明、勤奋,这接下来的担子可是异常的沉重啊!”。琼玉听言也是莞尔,道:“卫道之人,当是如此!师父们悉心传授道理、教与功法,使我等可为常人之不可为。若是我等还退缩害怕,那岂不是违了天道。”。龙烈这时插话说道:“李姨,您是有所不知。想咱们这一批同门师兄弟,哪个不怕她,若是她也豪杰下去,哈哈哈哈……”。琼玉此时倒是没生气,只悠悠着说道:“龙城主,你还是招待好殷长老他们吧,肉都堵不住你的嘴。”。殷奇听到琼玉此番话,只是笑着脸说道:“不妨,不妨……”,皱纹堪堪遮住一些伤疤,他已只是个老人……
李婆婆看着殷奇,回想起这老人也曾是叱咤一方的猛将,不由得唏嘘不已。她自添满一碗酒,说道:“殷将军,可丽儿已是很久没遇见故人了。就让这碗酒像当年我在和兵宴时敬你一样,祭龙一族亦不再与苍崖族刀兵相向!”,说罢便看向了龙烈。
龙烈听言,立马放下手里的羊肉,举碗同道:“殷长老,身后事未可知,但祭龙一族终我龙烈一生,不视苍崖为敌。若是苍崖族在西苍难以为继,亦可效仿我龙家曾祖,来河东择一自由处休养生息,我等绝不刁难!”。龙烈此言如雷贯耳,殷奇当即便起身,俯首准备行苍崖族的大礼,他颤颤地道:“龙城主的气魄当真不输于我西苍历代大首领!你两位曾祖逝于我苍崖先辈之手,如今你强我弱,竟愿意冰释前嫌扶手相助,这等气量请受老儿一拜。”。龙烈连忙抬起殷奇准备弓下的身躯,正声说道:“长老勿要折煞晚辈!想那百年前苍崖强盛之时,也未曾来我现龙城赶尽杀绝。曾祖们跟苍崖先辈的恩怨,已在他们手里了解,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丧命于苍崖,更不希望他双手沾满苍崖人的血。想这天下除了奸邪异术,断无不共戴天之恨!”殷奇自欠着身,激动着说道:“城主仁义!我老儿年轻时只想着建功立业,杀伐甚重,不是我苍崖族沦落至此,恐怕也是悟不得方才城主所说的道理!”,随后他挺直了身躯,像回到了年轻时一样,大声对着族人呼喊道:“苍崖人都听着,祭龙一族从此是友非敌,当世断不得有违!等老儿我入了土,自会去跟列祖列宗辩明!”……
殷奇此话说完,人群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飞蝇振翅的声音……苍崖族人们错愕着,惶恐着,纷纷不信这百年恩怨就是如此了结,更似乎那自幼已建立起的认知此时已被顷刻推翻。过了很长时间,人群里始有人轻声说着:“也罢,本就已无甚瓜葛了……”。旁边也有人警惕地说道:“兴许是来戏耍我们的,血海深仇岂会相忘……”。还有人不满地说:“殷长老真是病急乱投医,我苍崖就是再不济也不需得祭龙族来帮扶!”。亦有女子声音忿道:“哪来的血海深仇,难道我们苍崖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为老祖宗们报仇厮杀的吗!”……渐渐地,人群里像是炸了锅,甚至已有争吵之声。殷奇见状,直是摇着头,那老态龙钟的脸庞挤在一起,纠缠错节难以化开……
现龙城众人看到此状,也均是暗自惊心。熊威这时蹑手蹑脚地来到龙烈身旁,扒着耳朵说道:“烈哥,看这情形只怕一会苍崖族要闹了起来。我等该当如何应对?”。龙烈睁大了双眼,斩钉截铁道:“若是乱了起来,我等便丢下一半物资给他们,起马离开!切记,不论如何,勿伤苍崖族一人!”。熊威见龙烈心意已决,只道:“弟弟知晓了,这就去传于众人。”。龙烈交代完,便起身走到殷奇身旁,躬身道:“长老,你我两族敌视得太久了,想是没有那么容易化解。现在见此情形,似是我等操之过急了,我等之意已传至,也不便再多叨扰了,明日便启程前往都昌。细水长流,只要苍崖不计恩怨,我等永意修好!”,随后招呼长眉道:“眉哥,烦劳待会跟着殷长老,将半数物资钱银送去他们住处。”。说完,龙烈半聚元力,仰头高呼:“祭龙一族,自我龙烈起,不视苍崖为敌。我那现龙勇士可允?!”,声似惊雷,震震于空。只见那现龙城众人听此号令,尽皆仰首附合:“我等死捍城主之命!”。这一时间,苍崖族人的争执倒已是了然无声……
“唔哈哈哈……还道是现龙城出了个了得的少城主,不将这苍崖族斩草除根,竟在这里温情脉脉了起来。哈哈,当真是给祖先丢脸!”,讥笑之声不偏不倚,将将回荡在众人耳边。现龙城众人自是满脸愤怒,只不知是何人在挑衅,而苍崖族人却纷纷惊恐不已,想是识得这声音。
密林暗处,精光浮动,鬼火般地四处飘着。龙烈轻声“哼”了一声,法眼顿开,只见密林里约莫三五十个身影已蓄势待发,即将突袭而来。他知对方有谋而来,此刻已不能犹豫半分,当即呼道:“眉哥,看护后方!熊威,与我同往!”。长眉听言即时便闪到了人群另一侧,而熊威则是喜笑颜开,飘悠悠地朝着密林过了去。果不其然,此时密林中人已开始攻击,箭雨倾泄而下,眼见就要无差别地落在人群中。熊威微微抬头,周身泛起白华点点。他瞧见这箭雨甚是悠亮,定是杀伤极大,遂高举双臂,做了个擎天之势。随后那箭雨便像是受了吸引,纷纷拐了弯往他驰去。而琼玉也早已运元相待,箭矢将及熊威时,便隔空凝了一圆冰壁,悉数化了这箭雨。
那冰壁受箭雨之力,一时冰沫横飞闷闷作响,只听得熊威在里面呼喊:“我自有办法应对,不需姐姐出手!哎呀,这乐趣被姐姐毁了!”。琼玉无奈地摇着头,只得看顾长眉处去了。亦在同时,一队人马从湖边另一侧袭来,随后便拉开成列把众人围了起来。
一匹两人高的棕马从队列里踏出,上面坐着一个壮硕大汉,他面目狰狞发色赤红,一手牵马一手执戟,这架势像是从地狱而来,自让人生怵。他操着沙哑的嗓音说道:“从今夜起西苍只有七部,入我辉芒者即免一死!”。殷奇听言怒不可遏,朗声喝道:“赤延铁,就算戈破将这西苍诸部屠戮殆尽,也断是当不得大首领!”。说罢,便欲拼死一战。李婆婆看殷奇情绪激动,立马近身挡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殷将军不需焦躁,先交于龙烈他们处理,今日你苍崖族亡不了!”。
熊威抵挡住了箭雨,望了望密林,扭头一笑,便飘悠悠地落在了那赤延铁身前。赤延铁见状,即冷目相对:“胖子,你甚喜冲锋在前?”,说着,便挥戟劈了过去。这一劈势大力沉,单是带起的气流就让他身边两个小卒打了个踉跄。熊威见来势凶猛,便低头闪避,却不想也被那气流带倒在地,让这三百来斤的汉子翻滚了起来。赤延铁不待戟势停止,左手便聚了一掌红芒,直直地打向了熊威。只听得那熊威大喊一声:“好烫!”,随即滚作一团,那肥胖的身躯像泄了气的气球般,逐渐萎缩、消瘦……
赤延铁冷哼一声,厉目喝道:“还有谁想跟这胖子一样!”。殷奇见状,轻轻推开李婆婆,只说了一句:“可丽儿,让这帮孩子们走吧,勿再连累……”,随即,垂垂老矣的他激起堪将枯萎的元力,随手夺了一柄剑冲了上去。正在这时,密林里龙烈的声音传来:“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再要寻声看去时,龙烈已然提溜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飘至赤延铁身前。他随手一丢,把那小个子扔到了赤延铁脚下,道:“这佝偻小人就还给你们吧,以后当做不了杀伐之事了。”。原来在熊威缠斗赤延铁之际,龙烈已经将密林里的暗士尽数卸了元力,手法之快竟是毫无声息。这一下倒是超乎了赤延铁的预料,他定睛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小个子,不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重戟,嘴里说道:“黑鸦,你们都完了?”。那小个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吭吭哧哧地道:“赤,大哥……这家伙出手极快……今日……怕是讨不到便宜……”。赤延铁微闭双眼,面目青筋浮现,一掌便将这黑鸦击毙,恶狠狠地道:“废物!”。随即瞥了眼龙烈,抬手朝天打了一发穿云指,道:“你若真是仁义,便好生于此维护这般苍崖余孽。再待得一时半刻,定教你们皆为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