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晋·江·唯一正.版(1 / 4)

裴斯远和余舟并未多逗留,又叮嘱了两人几句便打算告辞了。

他们二人在云州有宅子,所以不需要在这里留宿。

原悄起身想送客,却被余舟一把按住了,“不必那么多虚礼,好生看信吧。”

“好,多谢余先生。”原悄也没坚持,待二人走后便打开了两位兄长的家书。

原君怀一如既往地温和耐心,信中写了许多细碎的日常,朝原悄说了自己的近况,又叮嘱他不必记挂。后头又说了些京中趣事,以及家里的事情。

原君恪则惜字如金,只提醒他出门在外,好生珍重。

“看完了?”卫南辞将裴斯远和余舟送出府外,回来便见原悄正坐在软塌上读信。

“嗯。”原悄将信又看了一遍,眼底带着点笑意。

卫南辞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有什么趣事吗?”

“我大哥朝我说了许多京中的趣事,他现在能站起来了。虽然还是不能走路,但是扶着木杠能站好一会儿。”原悄道:“你还记得那个郁鸣声吗?大哥说他春闱后选择了去修书。”

“他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讨了这么个差事?”

“修书有什么问题吗?”

“在我朝,这种职务只有无心官场专爱读书的文人才会去做,说好听了叫清高,说难听了叫胸无大志。”卫南辞道:“郁鸣声此举要么是想隐藏锋芒先蛰伏,要么就是真的不愿往上爬了,想踏踏实实做个修书匠。”

“那也挺好,他若是与太子不来往了,还能陪我大哥下棋呢。”原悄道。

他可是记得,原君怀难得能遇到个合心意的对弈之人。

“他当初那么背叛大哥,你还愿意他与大哥来往?”

“我当初是挺生气的,但仔细想想太子殿下又不是坏人。他想拉拢我大哥,也算是有眼光,只不过我们原家不想沾上他。至于郁鸣声……将来若是当真能坦诚相待,我大哥喜欢与他下棋就下呗,无伤大雅。”更何况原君怀的信里只说郁鸣声在修书,旁的话并未多说,所以原悄并不知大哥会不会再与对方来往。

卫南辞闻言一笑,又问:“二哥说什么了?”

“只说叫我珍重,旁的没了。”原悄道。

“没提我?”

“我二哥的信为何要提你?”

“嘿嘿。”卫南辞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随口问问。”

“对了,前些日子你爹不也给你寄了家书吗?”原悄问:“怎么没见你提过?”

“我爹给我的家书有什么可提的?不过是从头到尾将我骂得狗血淋头,说白生养了我这个儿子,我丢了他们卫家的人……”

“你不会没看过你爹的信吧?”原悄问。

“不用看也知道说的是什么。”卫南辞道。

原悄有些惊讶,没想到卫南辞竟会忍着没看父亲寄来的家书!

“既然你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看看又何妨?”

“我懒得看。”

“不会你爹的信里又提了你和温姑娘的婚事吧?所以你才不敢看!”

不久前温小落来了一趟云州,不过很快就离开了,除了和原悄相谈甚欢之外,没和卫南辞发生任何交集。但原悄估摸着,卫父只怕不是这么想的,说不定还盼着温姑娘和卫南辞能有所发展呢。

“怎么可能,你别瞎猜。”卫南辞道:“再说了,就算他提我也不会依他。待回了京城之后我就告诉他,我卫南辞这辈子也不会喜欢女人,更不可能和女人成婚,让他死了这条心。”

“你会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吗?”原悄问。

“也许吧,但是他这个人疯得很,我得先确定他不会来找你晦气再说。”

原悄从前就隐约听说过,卫南辞与父亲不和。

但这父子俩之间究竟关系僵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清楚。

从前,原悄对于自己和卫南辞之间的事情没想过太多,但事到如今,他早已知道对方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心意,自是不可能不多想。

可他知道,无论是卫南辞的父亲,还是自家兄长,只怕都很难接受这件事。

好在如今他们远在云州,可以暂时不考虑这些。

等到孩子生下来之后,说不定就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原悄这么安慰着自己,强行将压力抛到了脑后。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原悄的肚子也一天大过一天。

尽管他没怎么发胖,但因为怀的是双胎,肚子依旧很显眼。

这日余敏行来替他诊过脉之后,提醒他要多活动,不能老闷在府里。

卫南辞一开始每日都会带他在府中散步,后来怕他觉得无聊,就会在天黑后,带着他在街上走一走。

云州虽然到了夏天,早晚的气温却颇为凉爽。

原悄入夜后穿上件深色外袍,稍稍遮掩一下肚子,倒也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我听小余大夫说,前几日被你救了的那个小女娃的父母去医馆和衙门都送了谢礼,是吗?”

“他倒是什么话都朝你说。”卫南辞道。

因为当时卫南辞处死的是个Alpha,再加上对方死得并不咱们好看,所以卫南辞有意没再朝原悄提起过此事。没想到余敏行这大嘴巴,竟是什么都朝原悄说了。

“谢礼你收了吗?”

“分给衙门里的弟兄了,是那孩子的娘亲做的点心,味道一般,就没拿给你尝。”

原悄转头看了他一眼,“收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会给人退回去,自己提个想要的谢礼呢。”

卫南辞一怔,听出来他这话是在揶揄自己,便伸手要去挠他痒痒。

“嘶……”原悄捂着肚子故作夸张地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卫南辞紧张不已,不过很快便知道对方是装的。

原悄怕他继续作怪,撇了撇嘴道:“当初我去巡防营找你,是你自己非不要谢礼还找殷时冒充,害我好生失望。”

“我当初没让他冒充我,是他自作主张,我还踢了他呢。”

“哼。”原悄一手抚着小腹,又道:“若不是你,说不定咱们能更早认识呢!”

“我若知道会有今日,当日从湖里将你捞上来,直接就带回去,哪还会让你回家?”卫南辞笑道。

“我可是记得金锭子说过,你把我救上来之后就扔在湖边没管……”

“那是知道你府上的人来了,我才走的。”

“那万一来的不是我们家的人,万一……”原悄脚步一顿,指了指前头的巷口:“那是在干什么?”

卫南辞拧了拧眉,一手揽住他的肩膀道:“回去吧,怪晦气的。”

“那是在……办丧事?”原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怎么看着不像?”

“谁知道呢,许是家里穷,操办不起。”

“看他们宅子可不像是家里穷的。”

卫南辞揽着原悄折返回去,到了街角却见有几个人聚在那里议论。

路过时,原悄隐约听到他们在议论那办丧事的人家,就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死的是个小妾吧?可怜人都没了,也就得了一口薄棺,什么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可怜啊。”一个妇人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在屋里喊了三天三夜呢,硬是把人熬死了。”又有一人道。

原悄一听,下意识以为是家.暴,开口问道:“人是怎么没的?”

“难产啊,大的小的都没留住。”有人道:“但凡留下个一儿半女,这丧事总归要办得再体面些,哎……”

“难产这么久,怎么不找大夫?”原悄问。

“生孩子这种事情,哪个男人愿意让大夫插手?有产婆就够了……”

“鬼门关这一遭,过了就过了,过不了有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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