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辞对宇宙知识一无所知,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既然原悄是从一扇门里穿过来的,把门关上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只可惜他不知道这个门该怎么关。
他心想三郎是从长宁湖里穿来的,要不然让人将长宁湖填了?
就是怕陛下不会同意,毕竟这可不是个小工程。
“你别想了,这个门不好关的。”原悄忍着笑道。
“事在人为嘛,古有精卫填海,今有我卫南辞填长宁湖。”
原悄被他这么一逗,心中倒是不那么惶恐了。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些梦,但得知卫南辞也梦到过这些,就心安了许多。
若是梦到星际时代的事情,意味着会穿回去的话,那就说明卫南辞会和自己一起。只要不和对方分开,他就不那么害怕了。
“三郎,你小时候真的好可爱。”卫南辞说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现在也可爱。”
原悄心里有点不平衡,心道为什么自己没梦到过卫南辞小时候的样子?
真是不公平……
大概是因为做了那个梦的缘故,卫南辞这几日没事总喜欢捏原悄的脸。
如今的原悄因为有孕的缘故,脸颊的轮廓略圆润了些,看着软乎乎的,与小时候的原悄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原悄到了孕晚期,两人也不能再随意亲近,卫南辞便将对他的各种念头,都暂时转化成了宠溺,面对原悄时活脱脱像个疼“儿子”的“老父亲”。
过了中秋,天气渐渐转凉。
原悄身上也加了厚实些的衣裳。
秋日里天干物燥,原悄总想去后院的温泉池子里泡泡,可惜余敏行三令五申,让他不可以去泡。后来卫南辞见他实在馋得慌,便带着他去泡了泡脚。
原悄裤管卷到膝盖上头,只双脚和小腿浸在温泉池中,看起来很是不满足。
卫南辞立在一旁帮他捏着肩膀,语气就跟哄小孩似的。
“你就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想怎么泡怎么泡。不行回头咱们也弄这么一处宅子,我让人在里头给你砌一个大个儿的池子,你在里头游水都行!”
“嗯?”原悄转头想去看卫南辞,“你在干什么?”
好端端的,这人为什么会释放信息素?
“没什么……”卫南辞目光在少年白皙漂亮的后颈上扫过,“三郎你脖子真好看。”
原悄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想干嘛,不觉有些好笑。
“你想试试吗?”原悄问。
“可以吗?”
原悄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很克制,又念及他对自己照顾得十分周到,便道:“可以。”
“真的?”卫南辞当即有些高兴,“可是……会疼吗?”
“其实不是很疼,你的信息素注入时,会有镇痛的作用。”原悄道。
他没告诉卫南辞,其实临时标记还挺舒服的,并不难受。
卫南辞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
他慢慢撩起原悄颈后的头发,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临时标记。
“嘶……”原悄忽然拧了拧眉。
“疼?”卫南辞忙问道:“你不是说不疼吗?”
他这一下都没敢咬得太深,就是怕原悄会不舒服。
“不是那里,我肚子刚才好像忽然有点不大舒服。”
“肚子?”卫南辞大惊,忙蹲下身摸了摸原悄的肚子,“三郎你别吓唬我,这才七个多月呢!”
原悄扶着他的肩膀,又在池边坐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腹中又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疼痛。
“这回应该是真的。”原悄道。
卫南辞吓得够呛,将他打横抱起来,便匆匆回了前院。
不多时,金锭子便将余敏行叫了来。
大概他正和余舟在一起,所以余舟也跟着一起来了。
“怎么忽然肚子疼呢?”余舟问道。
原悄看了一眼卫南辞,耳尖有些泛红。
卫南辞见他不好意思,便开口将方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情说了。
“啧。”余敏行闻言瞪了他一眼。
“是因为这个?”卫南辞有些自责。
“不是。”余敏行道。
卫南辞心道不是你瞪我干啥,但这会儿他也没心思与对方斗嘴。
“三哥这脉象摸着,好像是要生啊。”余敏行道。
“这么快?”原悄有些惊讶,“七个多月,还不到八个月,孩子不会有危险吗?”
“胎养得好,生了之后好好照顾,不会有太大问题的。”余舟一指余敏行,“宝宝当时好像更小,这不也长得好好的吗?”
原悄听他这么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双胎本就容易提前,估计是孩子长得快,你这肚子装不下了。”余舟道。
“爹爹,你让人去医馆里知会一声吧。”余敏行道。
“知会什么?”原悄不解道:“不是说你接生吗?”
“两手准备嘛,咱们这别院离医馆有些距离,提前将大夫叫过来,比较稳妥。”余舟道:“不过你放心,此事我提前都安排过,若是用不上的话,他们也并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余舟在这方面向来负责,早早就帮原悄安排好了一切。不仅如此,他甚至连济仁堂那边都做了部署,哪怕有大夫被临时调过来,也不会耽误医馆的事情。
事情来得太快,原悄和卫南辞都还没反应过来,余敏行就着人将热水,参汤等物都备好了。
“三哥,我现在要看看。”余敏行道。
“哦。”原悄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会儿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卫南辞凑过去道:“我也看看。”
“你不许看。”原悄道。
卫南辞看了看余敏行,心道这小子都能看我怎么不能看?
但见原悄疼得又是一皱眉,他心疼得不行,自然不敢气对方。
“生孩子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原悄道。
“你什么样我没看过?”卫南辞俯身在榻边握着他的手,“三郎,别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你还是别陪着了,师兄,去外间候着吧。”余敏行道。
“为什么?”卫南辞问道。
“我是大夫,别跟我废话,需要的时候我定会让你进来。”余敏行道。
卫南辞这会儿紧张得不行,知道原悄的身家性命都指望对方呢,也没反驳什么,依依不舍地放开原悄,去了外间候着。
“怎么样?”原悄问道。
“没开呢,估计还得再等等。”余敏行道。
“要等多久?”原悄问。
“这个不好说,有的人可能一个时辰就够了,有的人慢一些。”余敏行道。
原悄听他这么说,忽然想起了那晚在巷子里听到的那番话。
尽管再乐观的人,事到临头都难免会生出些许悲观的念头。
谁又能知道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个,还是运气坏的那个呢?
“嘶……”原悄微微扬起下巴,疼得额头都沁出了冷汗,“你再看看好了没!太疼了!”
余敏行无奈道:“你这会儿才刚开始,别着急。”
“已经这么疼了,怎么能是刚开始?”原悄声音带着哭腔道。
“一会儿我在你后腰施几针,可以帮你缓解些许疼痛。但是现在不行,太早了,你再忍忍。”
原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怕疼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疼过。
最可怕的是,余敏行那意思这竟然只是开始,那后头会多疼?
外间。
卫南辞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多时便探头问道:“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