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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望北前行,这日不觉便进入济宁城内。
这济宁城原称济宁府,洪武十八年改府为州,称为济宁州,归治兖州府治下,春秋战国时期这里本属齐国、鲁国所辖,齐国历来文物丰茂,渊源悠久,算是比较繁华热闹的所在,济宁城中亦是人来人往,颇为繁盛。
朱文琅正在大街之上牵马而行,忽听得不远处人群中有尖叫之声,接着又听有人在喊:“小心啦,快闪开啦,马惊啦!”
朱文琅定睛看去,果然一匹马拉着一辆车,急速地顺着官道冲了过来,马车上一个车把式挥着马鞭,正竭力地想勒住惊马,却是无用,那马只顾着向前猛奔。
前面行人纷纷避让,但那马如此在道上狂奔,实是危险之极,稍一不慎便会踏伤行人。
朱文琅二话不说,手里缰绳往旁边也不知是谁的手里一塞,叫道:“帮忙照看一下!”
身形已身前跃出,直向那惊马而去,冲到奔马跟前,身子一让,避过惊马,闪到车后,一把抓住后面的车架,运劲往下一沉,脚下顿时有千斤之力,死死钉在地上。
那惊马前面双蹄直立,嘶声大叫,那股绝大的冲力仍拖着朱文琅和马车向前狂奔,众人尽皆呆住。
“有小娃娃!”突听得众人惊叫。
原来官道上行人纷纷闪避之际,两三丈外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吓得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旁边不远处正有一个抱着小孩的妇人哭叫,想来是只顾抱着怀里的孩子往旁边躲,却不料一直牵着衣襟跟在身边走的孩子竟会吓得未跟着自己躲过来,眼看着惊马狂奔过来,手上又抱着个小的,无力返身去救,只能绝望地哭喊出来。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淡淡的紫色人影从马前闪过,那坐在路中的小孩忽地不见,已是好端端地坐在那妇人身旁。
而那惊马又奔过三四丈,突地前蹄一弯,跪倒在地,再一倒,整个马身都倒在地上,朱文琅乘机身形一沉,一个千斤坠,将那马车硬生生扯住不动。
所有之事都在转眼之间发生,待得人群醒过神来,那马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车夫惊魂未定,半晌醒过神来,下得马车,忙过来看车内的主人。
车内一男一女也是惊得只顾喘气说不出话来,倒是一个孩童的声音哇哇地哭得不知所措。
人群中纷纷发出感叹的话语,那车内的男人愣得半晌,也下得车来,是一位五十来岁年纪的老者,清瘦的面容上惊魂未定,一缕整齐的胡子不住颤动,抱着拳不住施礼,却是发着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吞吞吐吐开口:“多……多……多谢……”
这搞得朱文琅也有点不好意思,只道:“不敢不敢,此乃应尽之义,不敢当。”说罢回过头来看那惊马,却见那马口吐白沫,竟是立毙路中,马头上有三根明晃晃的银针,一根正中马额,另两根则插在两只马眼之中,渗出一缕血丝。
“这是谁?竟能三根银针瞬间毙马?”朱文琅心中一惊,四下打量,却见旁边围着的路人,没有一个人有显得特别的地方。
“多谢恩公,多谢恩公。”那被救的老者总算说话顺畅了些,仍是赶过来施谢。
“不敢当恩公之名,出手者另有高人,小子实不敢当。”朱文琅心中有数,忙谦道。
“恩公何出此言,众人尽皆看到,是恩公神力拉住惊马,救了老朽一家,老朽郑如宗实是感恩莫名,此生绝不敢忘,不知恩公尊姓大名,还请恩公见告。”那老者仍是不住拱手。
朱文琅也知此事必是武林高手所为,于这些寻常百姓实是难以解释,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下来,却不肯说出名姓,再谦逊几句,回头寻那替自己牵马的客商。
那客商仍站在原地,脸上显着激动兴奋还有些许崇拜的神色,恭恭敬敬把马缰交回他手中。
朱文琅也不敢多说话,牵了马便走,突然觉得脚下有点异样,往下一看,那鞋居然底已磨破,露出里面的灰色布袜,想是方才拉住车架时被马拖着在地上硬擦破的,他褡裢中虽有不少金银,却并未准备一双布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