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郑如宗看在眼中,转身回到车边,和里面的妇人说了几句,拿了一双千层底布鞋过来:“今日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还请恩公赐下名姓,老朽必当永志不忘,日后再图回报。累得恩公鞋履破损,此鞋为内子亲手缝制,不知是否合恩公的脚,若是可用,万勿推辞。”
“不敢不敢,多谢先生。”朱文琅接过布鞋,听得那老者说话似是个饱学之人,便以先生称之。
大明开国方十余年,像这类饱读诗书之人大多不是进朝作官便是地方上的富绅世家,却不知为何只是主仆四人乘着一辆半旧的马车赶路。
“恩公,老朽此次是去四川上任,若是恩公得有闲暇路经四川,万望恩公再给老朽一个回报的机会。”见朱文琅将布鞋接过,郑如宗又拱手行礼补充道。
心中虽觉得些许奇怪,不过朱文琅实在不习惯被别人“恩公恩公”地叫着,更何况还是占了别人的功劳,心中更是不自在,恨不得早早离去,再去看看究竟是何高人出手,便一抱拳。
朱文琅虽是性子随便,但眼前这老者分明是读书人,他说话便也有些文绉绉的了:“不敢不敢,学生实不敢当,只是遇见了偶施援手而已,先生不用挂在心上,鞋,学生拜领,名姓便无须再言了,实是担当不起‘恩公’二字。学生告辞。”
说罢朱文琅一躬身急急穿上布鞋,竟是刚好合脚,穿上踩了几脚,朝那老者淡淡一笑,点点头,说了声“多谢”,便取了马缰,依旧牵着马往前行,很快便没入大街上的人群之中。
留下那老者站在原地,旁边围观的人仍是纷纷议论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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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咱们怎么不出去?”与唐玥一起躲到角落处的唐佩儿问了一声。
方才便是唐玥在大街上出手,三枚银针将惊马刺毙,将路上的小娃娃抱开,否则朱文琅还不一定能这么快地将马车挡住,须知这马一惊起来,再大的神力也难立时止住。
“算了,看他今天做了好事的份上,就不捉弄他了,还要见他干嘛?”唐玥白了丫环一眼,又自言自语道:“奇怪,他怎么也到济宁来了?怎么一路都碰上这坏小子?”
“……小姐,我看你好像对这位朱公子……嘻嘻……挺……那个的哈……”唐佩儿眼中闪着一丝狡黠。
“死丫头敢乱说……找打是吧?”唐玥作势要打,心中却是没来由地扑扑乱跳了几下,脸颊微红,眼珠子又是滴溜溜地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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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公子。”朱文琅正牵马而行,却听旁边有人叫他。
转眼一看,朱文琅喜道:“周帮主到了?”正是之前遇到的丐帮副帮主,“铁丐”周源。这些时日朱文琅并不着急赶路,也是因为要等周源,两人约好一起去往上官世家。
“嗯,赶到了。”周源点头笑道:“跑得老叫花肚子都饿了,刚好看到你救人一命。”
朱文琅忙笑道:“小事一桩……走走走,我请前辈下馆子吃饭。”
“行了,公子也别前辈前辈的了,太生分了,老叫花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称呼一声周大哥吧。”
“那是最好,那周大哥也别公子公子地叫了,叫我名字或是一声老弟才是最好。”朱文琅喜欢周源这种爽朗的性格。
“行,那老叫花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周源拍拍肚子:“那当老哥的肚子饿了,老弟给买两只鸡腿孝敬,不过分吧?”
“哈哈,老哥说得好,要多少孝敬多少!”朱文琅说着,一指前边的一家颇大的饭馆:“走!”
“老弟懂事,怪不得史帮主对你也赞许有加。”
“还得多谢大哥,史前辈对我颇有指点,令我大有收获。”朱文琅一拱手。
“那可不是我的面子,那是史帮主看在上官的情面上,哈。”身为丐帮副帮主,前任掌棒龙头的徒弟,入丐帮数十年,周源自然知道史红石与上官雷之间的那纸娃娃亲婚约的,也正因如此才告知朱文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