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代价是昧良心的。
这代价老太爷付了,可也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尤其是当看到自己付出代价选择的立场似乎一样是个对外摇尾乞怜,对内无比凶狠的货色之后,老人家的良心更是饱受煎熬。
可再怎么后悔,大错已铸,尤其是放在以家风传家的陆家而言,当家主可以为家族脏自己手,可以承受良心的煎熬,但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话,那这份煎熬对自己就是沉沦在无间地狱的折磨了。
如今的陆瑾不再是当年那个耍宝少年,正在分担父亲身上担子的他明白太爷当下一病不起的原因。
也就是老人家虽然修为不高,但这一身的手段养生延寿问题却是不大,对于老人家而已,这也算是他接受的惩罚。
照顾着病榻上略有些昏沉的陆老太爷,陆瑾也是想着当下陆家所站的立场,再想到自家那位远超于自己却在美国留学深造的堂哥陆光达,不再是那个潇洒少年的陆瑾也隐隐能猜到自家堂哥不想归国的原因了,那自己堂哥是否跟自己那位无同门之名,有同门之实的师兄王一那般,都站在了另一个立场上?
这样想着的时候,管家也轻轻敲响了房门。
“少爷,上清茅山的郑子布道长在大厅等您。”
“我兄弟过来?这不年不节的,他这时候上门?龚叔,圈里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但不能算圈里的,是圈外闹进来的,家主不让少爷您知晓也是照顾老太爷的情况。”
管家龚叔隐晦的说了一句,陆瑾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入眠的太爷,大概晓得了原因。
“我兄弟上门是为这事来的?”
“算是吧。”
“那行,我去问他。”
茅山地处江苏,被称为道教第一福地,正一分支,有了这个地利,郑子布才能与同处在江南一带的陆家陆瑾成好兄弟,不然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一年到头面都没见几回,哪来的交心。
当陆瑾来到大厅时,郑子布已经在那等着自己了,见到陆瑾出来,也没什么寒暄,上来就问。
“老太爷身体好些了吗?”
“唉,时而睡着时而醒着,老人家这一关就只能看他自己了,找我什么事?”
“你那位师兄最近动静你知道吗?”
“王一师兄?自师父他老人家将王一师兄任为三一门世间行走,见他如见掌门之后,我就一直在家里照顾太爷,王一师兄怎么了?”
“你对他够了解吗?他说的话可信吗?”
“师兄一向不会无的放矢,基本上他说的,那就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