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打量他,他则是直白甚至凶悍的,毫不避讳,平地起惊雷一般,冷声冲她开口。
“圆圆。”
叶满园吓了一大跳,惊惶地制止他,“裴大人,您慎言。”
她是徐家妇,他是止善的上司。顺天府署的明堂上,他脱口而出她的小字......他究竟为何热衷于欺辱她?
“慎言?夫人同兖王一见如故,都要去王府赏春光了,可见夫人生性百无禁忌,并不谨慎。兖王是什么名声,夫人没听过么?王府后院群芳争艳,夫人既有意去锦上添花,还需裴某慎言?怎么,瞧不上裴某镇国公府的阀阅,非要亲王的爵位,才配与夫人相谈甚欢?”
她的制止没有一点分量,裴济面不改色,步步紧逼,羞辱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更伤人。
叶满园又羞又急,双手掩在袖中攥得生疼,忍了又忍,才勉强没让眼泪掉下来,“裴大人要知道众口铄金。轻飘飘的几句话,于您而言不过是玩笑戏言,说完就忘了,可落在旁人头上,或许就是难以辩驳的污名,一生都无法洗清......还请裴大人口下留情。”
“哭什么?别哭。”裴济嫌恶地蹙起眉。那样湿软的眼神,盈盈妙目氤氲清亮的泪,倏忽一闪,很快垂下眼帘,鬓边青丝散落下来。可裴济这辈子不懂怜香惜玉为何意,见状只觉烦躁,“这里又没旁人,你怕我去同谁说?徐止善吗?”
他是在吓唬她?叶满园抽泣着,声口微微发颤,“止善不会相信的。夫妻之间若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也太叫人寒心了。”
裴济噢了声,合掌缓缓拍了两下,嘲讽意味十足,“听夫人的意思,是还对徐止善心存指望?兖王不是也说了么,徐止善典当夫人的嫁妆换赌资,可见裴某昨夜所言非虚。丈夫做到这个份上,夫人居然还甘愿为他奔走?好一个贞洁烈妇,这份情意,当真是矢志不渝,令人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