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抽了抽小巧的鼻翼,“我只是突然想看星星。”
“你之前问我想起来什么的时候,我故意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直接促使我和绥草真正开始把对方当作家人的事。”
“那是你们的秘密,本来就不该告诉不相干的人。”
白皙的脚掌半离开拖鞋,粉润的指头不安分地上下扭动着,仿佛在暗示她此时的心情。
“何况,我们也有瞒着她的事——这样一想,还对她生气实在是说不过去。”
夏风禾举起粉拳,懊悔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我真是又笨又麻烦……”
“这种性格还挺可爱的。”
那边传来砰地一声,少女双膝跪地,双手捂住后脑勺。
“好疼——!”
她好像撞到洗衣机前面的玻璃壁了,希望不会变更笨。
祝余幸灾乐祸:“谁让你要坐在那里的。”
“都怪你说奇怪的——算了。”
夏风禾揉一揉被撞到的地方,抬起头,“我其实很开心,今天能和你还有绥草一起庆祝出院。”
“得知妹妹和信赖的朋友成为义理兄妹,克服很多困难变得要好,也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两份喜悦重叠在一起,原本应该带来更多的喜悦。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雨丝渐密,自天空飘向大地,正如从少女两颊滑落的泪点,一滴滴地盛开在阳台上。
“一想到绥草在我离开她的时候,寻找到新的家人,度过我所不知道的时间,就觉得很难受。”
这算是嫉妒他取代了“姐姐”的位置吗?
“我以前听她说起姐姐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心情。”
“不对,不一样。”
夏风禾摇头否定,“除此之外,还有祝余……你。”
她难为情地用手指挠挠侧脸:“看到你找回关键的记忆和家人,和绥草的关系也好起来,而且还有事瞒着我,就有种——”
祝余提建议:“被排挤和孤立的感觉?”
“嗯。”
这次,她终于点点头,“如果能三个人一起共享秘密,将异世界的事,你们过去的事都说给彼此就好了。”
“因为我总是在害怕,其实现在并没有从医院出来,异世界的经历也只是一场幻觉……实际上我既不认识你,也没有妹妹,大家都会逐渐离开。”
就像是自己从这个世界渐渐抽离一样,被孤独感吞噬。
听完女孩的倾诉,祝余回到室内,打了个哈欠。
“这种哲学问题不适合你思考,按你一直催的,我回去睡觉了。”
阳台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茫然的少女在黑暗中。
万籁俱寂,只余沙沙的雨声,森寒的星光仿佛嘲讽似的流淌到阳台。
虽然是她一开始让他出去的。
但是怎么真走了呀?
还是挑这个时候。
夏风禾越想越委屈,简直要抄起刚刚扔飞的衣架去找祝余打一仗了。
起身的时候,睡裤口袋里传来一阵振动。
出院时,夏淑容就将手机给了她,刚刚她就是靠它照明摸索到大阳台上的。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少女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里面传出一个一本正经的男声:“夏同学,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咦???”
如果可以用问号数量来衡量她此时的迷惑程度,大概会将整个人都淹没吧。
“哦,号码是你出院那天我向阿姨打听的,不是暑假快结束要开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