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端仍是在咳嗽,面前则是一片血沫,那脸上比起离京前还要苍白。
“陛下?您怎么来了!”
海端连忙抹去嘴边鲜血,正打算下跪时,沈玉泽连忙搀扶住他,心酸不已道:“你既然都病成这样了,就应该早早回京,还在北凉强撑着干嘛!”
“唉……臣让宋谷主别和您说,她怎么还是说了。”海端满脸无奈。
“不说你就打算一直瞒着?”
“说了,陛下或许就不会让臣继续在朝中做事了。”
“不是或许!是一定!”
沈玉泽扶着海端在床沿坐下,脸色很是凝重:“今后你好好养病,什么时候痊愈了再回内阁,首辅的位置一直给你留着,内阁事务由赵良代劳。”
“还有你这府邸,处处漏风,等会我就让人给你找个厚实的宅邸。”
“今日就搬进去!”
海端本想拒绝,沈玉泽便说:“你别说你受不起,天底下任何人都受不起,唯独你受的起。”
“还有,就算你自己扛得住,你那半瘫的老母和女儿也跟着你受这无谓之苦吗?”
海端执意说道:“天下若还有一个百姓受着饥寒,我就不该享受那些。”
正是因此,如果抛去公务,几乎就没几个人愿意和海端来往。
跟着他私交,简直难受至极,整的心里极为愧疚。
沈玉泽感觉,海端比起自己心门里的那面照妖镜还要真。
能够照尽人心的每一寸阴暗私心!
自己去年还在修建甘露殿,海端则一直是在这月租二两银子的屋子里住着,还是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