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浊抖得更厉害,可她咧开嘴,学着高聪的笑对昔日同乡说:“我一直讨厌你,你真的从来不知道吗?”
“阿萧?”
“闭嘴!我讨厌你们所有人!齐兴郡那场战争,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是萧齐的将军、萧齐的兵不出力!是萧齐害了我,不是我害了萧齐!”
萧濯浊一句跟一句地痛斥:“又不是我出卖了一郡百姓,为什么族姊整天在我耳根旁一遍遍述说仇恨?好似我参与她的蠢谋划,就能报了仇似的,结果呢?结果却是她不断连累我,害我被逐出宫学,被剃了头发,吃尽苦头!”
“她倒是脸皮厚,不怕被人嘲讽,我不行!那些人的嘲讽,每一句都跟刀刮我肉似的疼!我受不了!”
杨妙迁解释:“这些都不关我的事……”
可萧濯浊终于能发泄出所有委屈了,岂听对方解释,她一石头砸下去,有一就有二,惨叫声里,她一下下砸,更咬牙切齿:“又是她出什么烂主意,养什么毒虱子,屁用没有,好在她活该,被长秋寺打死了。你怎么不一起死?你不是最正义吗?不是好讲道理吗?哪地方吵架都少不了你,我都被流放了,你还给我讲道理!我让你讲,我让你讲……”
高聪蹲在一旁用草杆卜筮,嘴里嘟念:“奇怪,卦象居然警示我,我得立即赶路。”
萧濯浊爬过去恳求:“师父,我还想杀一人,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她见对方犹豫,又立即说,“我知她性情,她一定在附近藏着。”
“在附近?”他大氅的领口豁着,正好缺几绺头发。
高聪之智不同寻常,他视线扫视周围,计算着刚才那群罪徒的位置,于是径直朝一个方向去。
巩蔼尖叫一声,从树后显露形迹,木枷太碍事了,她跑几步摔倒,爬起来再跑时,后背受到重击,竟是中了一箭。
这次她挣扎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