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只要是与社会与人类有关的人的事，就没有纯粹天然的事。比如，假设社会人口不够，而每个人都不愿生孩子，难道就不生孩子？假如人口总数已经超越了资源承受的极限，然而暂时又没找到第二颗宜居星球，难道还要生？哪怕超出极限一个孩子，也会带来人道主义灾难。千万不要认为多出的那个孩子带来的影响是微小的，其实这个影响，比如教育不够，物质不够，等等，会慢慢波及整个社会，最终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用你们中国的极限哲学解释，就是过份了，越界了。一切权利与自由，都在极点范围之内。”

“允许人类犯错吗？”

“人类也是在错误中前进的，所以允许犯错。但是不允许多次甚至无数次犯下同样的错误，因为人类面临的考验决定了一个事实，即留给人类的时间、资源、空间都是有限的。某种程度上，你们地球人有很多轮回的情况，除开因为受到太阳月亮季节等自然因素的影响，还因为受到人们总是犯同样错误——包括未足够关照当下人的内部心性各状况的错误——的影响。还回到刚才的避孕问题，孩子，在本质上属于社会。只要社会能为孩子的成长和未来的人生提供足够的条件，父母就没有理由避孕，除非两人更愿意把所有力量用于其他崇高事业。”

“尊敬的集华先生，很感谢您谈到的爱心问题、贫富悬殊问题、人才流动问题、最好的教育问题、人生的最大意义问题，还有人口问题，等等。如果被您允许，我现在想请您谈谈你们的课程设置。”

“在幼儿课程设置的基础上，我们有了识字写字课、计算课、自然科学课等文化课了。但是，我们普通的文化课，孩子们是在家里通过远程教学接受的，只有在需要讨论、展示、总结的时候才会到班级来共同进行。这样做，能节约孩子很多上学时间。其他诸如体育、音乐、诗歌、对话演讲、舞蹈、雕塑和绘画大多要到班级到学校来开展，因为要促进孩子们的社会化，封闭是不行的。”

“这和幼儿阶段的教育有什么不同之处呢？”

“体育课，加大了活动量和活动强度；音乐课，开始认识简谱并接触乐器；诗歌，在有了一定的识字用字量以后，第三年就开始创作诗歌；对话和演讲开始要求写对话稿和演讲稿，话题深度的要求相对于幼儿阶段有了细小变化；舞蹈、雕塑和绘画，开始学习初级常识。当然，绝大多数时间是用来开展活动，相关文化学习只占用极少数时间。”

“那你们的宗旨呢？”

“完成启蒙，强化兴趣。在幼儿阶段，他们的启蒙才开始，到了小学，要完成启蒙过程。至于兴趣，就是强化了，也就是让他们在某一方面的神经更加敏感发达。我们会对他们的兴趣进行追踪、记录。”

“能否请您具体一点，你们对孩子们哪些方面完成启蒙呢？”

“清晰地感知到社会与自然有精彩和灰暗的两面，尤其是能清晰地感知世界精彩纷呈的一面；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如果能真诚相处会拥有快乐，相反则会有很多烦恼；认识到统一人的社会性和个性是非常必要的，知道自觉遵守公共纪律能受到欢迎、释放自己的个性会觉得欢畅；认识到美和艺术既关照了世界，也给自己带来快乐；感受到数理是很奇妙的，那是探寻外部世界奥秘的金钥匙；清晰地感知世界有无限的奥秘、人类的伟大和渺小。在小学阶段，他们重要的是感知世界，而非深刻地认识世界。另外，他们的三观也完成了最初的萌芽。”

“小孩儿在身体、智力、情感、道德认知上的发展是不平衡的，你们是怎么对待后进生的？要补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