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树精急忙问道:“是什么样的故事,只要别恶心人就行。”
大胡子又说起了他的亲身经历……
那年大胡子十岁,在他模糊的印象中,那是秋天的一个傍晚,他去镇里赶集回来。
十岁的他还不太懂事,非常喜欢集市上的热闹气氛,如果您要说大胡子赶集的目的是去看美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那时候他脸上还十分幼嫩,还未到春心萌动的年纪,但逗人是有一绝的,接下来看他如何趣逗两个结巴佬。
对于赶集,大胡子的要求非常单纯,那就是在集市上吃到一串冰糖葫芦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就算没有冰糖葫芦,在东大街的茶馆里看看大人们打牌赌钱,或是趁着人多,在哪家店铺前捞个包子吃或是点心什么的填填肚子也就这样晃荡一天了。
他的爹爹死得早,从小妈妈很少管束他,但每到赶集的时候,妈妈就会给他几文钱让他到街上买些吃的,以作父爱缺失的补偿。
那几文钱拽在手中,他除了买冰糖葫芦还是冰糖葫芦,他这辈子最爱吃的零食恐怕就是冰糖葫芦了。
他想起了那首《冰糖葫芦》歌,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都说冰糖葫芦儿甜,可甜里面它透着那酸……
他觉得他们家乡的冰糖葫芦的味道又酸又甜,想着想着竟低声哼唱了起来。
他眼中闪烁着泪花,想起了妈妈的笑容。
每次妈妈将几文钱交到他手里时,都会说道:“孩子,你什么都随你爸,都是那么爱吃冰糖葫芦,吃冰糖葫芦好,去吧……”
后边的这两个“去吧”对他寄予了希望。
刚开始他还不知道妈妈的意思,以为妈妈烦他总是在身边转悠,尽快打发他走了事。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爹爹妈妈都爱吃冰糖葫芦,爹爹妈妈就是在买冰糖葫芦时认识的,那时候还下着蒙蒙细雨,好浪漫好浪漫,冰糖葫芦的酸甜味从此将两人的心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在他印象中,爹爹每次赶集回来都会为他和妈妈带冰糖葫芦,妈妈每次都会吃一串,而后将剩下的全留给了儿子。
大胡子也是个争气的孩子,自从第一颗冰糖葫芦入嘴,他就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后来,大胡子慢慢读懂了妈妈的心思,妈妈一定是想让他学爹爹,也以这样独特的方式认识生命中的女孩子。
可是冰糖葫芦吃了几年,身体足足长胖了一圈,生命中的那个女孩一直都没有出现。
在他脑海深处,他是来自遥远未来的香港,而在遥远的那个年代,想要遇到生命中的女孩子,要么是在图书馆里,要么是在烧烤摊旁,要么是在电影院中,要么是在某某酒庄的宴会上,要么是自己创造条件……
总之花样多多、款式新颖……
哇靠,自己太他妈有才了,款式和花样都给蹦出来了!
有一天,妈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她将八文钱交到大胡子手中……
意味深长地道,儿啊,去吧,去买冰糖葫芦吧,多带两串回来,一串给我,一串给你隔壁王叔。
懵懵懂懂的大胡子飞一般速度向镇上奔去,自从爹爹去世后,王叔这几年对他家的照顾他是看在眼里的。
有一天,大胡子突然问妈妈,妈妈,别人都说我长得像隔壁老王!
老妈情绪激动,抬起手就给了他两个耳光,他被打得头上见了星星。
妈妈沉默良久,哭道,我本不想打你的,你也不睁眼瞧瞧,你与你王叔是两个不同的版本,你是非洲版,而你王叔是西欧版,怎么会一样。
大胡子多次坐在铜镜面前审视自己,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脸上的皮肤黑得铮亮铮亮的,嘴唇又有点厚,头发还他妈的有点卷……这样怎么见人?
片刻,他却安慰自己,其实自己也并不是那么的丑。
唯一能见人的就是嘴里的两排牙齿了,但不可能逢人就将两排帅帅的牙齿露出来吧,这样不就成了马呲牙了吗。
而人家王叔身材瘦高,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关键是人家的皮肤白皙,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哇靠,我他妈的就是个非洲小白脸,他经常在铜镜里这样调侃自己。
大胡子长大后才真切地理解到妈妈的难处。
妈妈年纪大了,也得找个伴不是,都说夫妻老来是个伴,爹爹死得早,妈妈多年单身,将他拉扯大也不容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嗯,对,我就是个孝子,人家王叔也不亏,娶了个老婆还白送个儿子,大胡子自己也多了个帅帅的爹,反正两家人都不亏。
万年树精听不下去了,嚷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我要听重点,你的故事是挺精彩的,但老是喜欢偏题,你这是文不对题,答非所问,小时候读书可能经常扛鸭蛋的吧。”
大胡子“切”了一声,道:“鸭蛋算什么,咱可是吃恐龙蛋长大的。”
张仙忍不住笑出了声,道:“怪不得胖子大哥的身材这么臃肿。”
看到美人开怀大笑,大胡子又嘚瑟起来,将接下来的故事添油加醋了一番……
那天大胡子在街上赶集,接连吃了四五串冰葫芦,有两三串他本是想留给隔壁老王的,但不知为何,老王最近和妈妈吵了一架,妈妈在心烦之余,也把老王给骂了一顿。
哼,活该!
大胡子一气之下把所有的冰糖葫芦都吃完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又累又渴,在凉水井喝了几大口水,走着走着竟闹起了肚子,他急忙钻进路边的草丛中解开裤头拉……
万年树精又嚷道:“不是说别再提这些恶心的事情吗?”
大胡子笑道:“哎呀呀,又要说漏嘴了,是……是拉老王!”
张仙白了大胡子一眼,摇了摇头,对这位胖子大哥它真是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才好。
就在大胡子裆下传来噼里啪啦啦清响声的时候,村里的结巴佬“阿华”也从集市上回来了。
隔壁村的一个结巴佬“阿愣”从地里干农活儿回来,两人就在大胡子蹲坑不远的地方相遇。
两人先前并不认识,按当地的风俗,初次见面自然要打打招呼,说一些客套话。
阿华说道:“你……你……你……好……好……好……”
阿愣也道:“你……你……你……好……好……好……”
阿华怒了,喝道:“你……你……你……敢……学……学……我……”
阿愣也怒道:“你……你……你……也……也……在……在……学……学……我……”
两人均不知对方是结巴佬,发生了激烈地争吵,越是激动越是结巴,说话越是费力,最后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阿华牙齿崩掉了一颗,阿愣脸上的皮肉绽开了花。
听到俩结巴佬打架的故事,夏宇龙他们都笑出了声,认为他们真是太逗了。
万年树精急忙问道:“那后来呢,你一定是忍不住笑出声被他们二人给捶一顿了吧,回家你老妈不认识,把你赶出了家门?”
大胡子回道:“我有这么傻吗,我将他二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他又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下去。
他蹲在草丛中的确是笑出了声,而且还笑得挺大声的,学着女人的声音喊道,你……你……你们这两个蠢货,能不能好好说话,这天底下哪有结巴学结巴说话的?
阿华和阿愣停下了打斗,二人起身向草丛这边走来。
阿愣在地上拾起了一块石头,喊道:“快……快……快给我出……出……来……我看……到你……了……”
大胡子捏起鼻子又尖声尖气地道:“你……敢……打我吗,我是结巴大仙,你若放石头打我,我让你下辈子还是结巴,生儿子没屁眼。”
“啊……不……要……”阿愣急忙跪了下来,“我……不……要,下辈子…结巴,我……我……不要生儿子没屁眼!”
阿话说道:“别……别……信她,这世上哪有结巴大仙,她……一定……是在装神弄……鬼。”
大胡子嘿嘿笑出两声,又道:“你……你……说对了,我就是鬼,但现在成仙了,你是不是叫阿华?”
阿华眼前一愣,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你……快出来……”
大胡子又道:“我……就……在你前边,你看不见我,但我能看见你,你是不是掉了一颗牙齿……”
他又将阿华家里人又全都点了一遍,甚至还讲到了阿华家里刚过世的爷爷。
话到此处,便厉声喝道:“在爷爷面前还敢放肆,你给我跪下,给我跪下!”
阿华被吓得屁滚尿流,“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颤声求饶道:“爷爷,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您孙子,您老人家别吓唬我啊。”他此话讲得急,却也不结巴了。
阿愣也被吓坏了,急忙跟着跪了下来,战战兢兢地不敢喘出一口大气儿。
黑夜虽然还未完全降临,但夜风已经在呼啦啦地吹了,漫山遍野沙沙声此起彼伏,更增添了几丝凉意和诡异。
尝到甜头的大胡子得意极了,再次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咯,今后不许打架,要合好,怎么个合好法,让我好好想想。”
听到这里,夏宇龙笑道:“胡大哥,您在暗地里逗人这招屡试不爽啊。”
张仙接话道:“胖子大哥这是一招吃遍天下的了!”
大胡子高高地翘着鼻子说道:“这有什么,在未来的香港,我一首歌吃了几年,那首叫……”
“别再扯其他!”万年树精打断了大胡子的话,“先把你的故事讲完,后来的事情怎样了,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急不可耐了。
大胡子清了清嗓子,接着又往下说去……
他叫阿化和阿愣拥抱在了一起,然后又叫他们亲亲嘴,又叫他们相互打脸……
突然,阿华提出了质疑,大仙啊大仙,您不是叫我们和好的吗,为什又要让我们互相虐待呢?
大胡子厉声道,你们两个不要脸,既然不要脸,那就给我狠狠地打,狠狠地打。
二人跪倒在地,对着大胡子这边又是作揖又是磕头的,发誓再也不敢不要脸了,他们是如何地不要脸,连自己都还懵在圈中。
大胡子笑道,你们打够了没有,打够了那就再亲亲、再抱抱。
二人遵照大胡子的意思,又亲又抱了好大一会儿,大胡子在草丛中笑个不停,他在得意忘形之时,抓到了屁股下那坨黏糊糊的东西。
他又气又急,捡起身旁的那一大张树叶,将黏糊糊的东西包裹了起来,向二人扔去,心中嘿嘿笑道,让你们尝尝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晚餐。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这是天使,天上掉下来的一坨屎,你俩吃饱后就回家去吧。
二人看到那坨东西又黄又臭,都犹豫起来,却怎么也下不了这张嘴。
大胡子又道,吃了这天上掉下来的屎,你们的结巴就会治好了,今后讲话利利索索,老婆多多、儿女多多,人越活越年轻,越长越有男人味儿。
此话极具吸引力,二人奋不顾身地争抢着去吃那坨东西,很快就吃完了。
阿华嚷道:“屎……屎……我们吃的是屎……”
阿愣说道:“你……你……别乱说话,就算是屎也是天屎,我倒是觉得味道儿不错,感觉臭香臭香的……”
说到这里,夏宇龙他们差点作呕,这大胡子讲的故事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心了,但又觉得挺有趣、挺好玩的。
万年树精又嚷道:“你不是说不讲恶心的故事吗,你口是心非,说话不算话!”
大胡子正要为自己辩解,万年树精又抢着问道:“后来呢,后来你们怎样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胡子犹豫片刻,长叹一声道,还能发生什么事,自然是挨他们抓着狠狠地给捶了一顿,见到他二人这么狼狈,我高兴得有点过了头,嘿嘿哈哈地笑个不停,却是得意忘了形。
阿华喊道,我总算是听出来了,他……他……不就是我们村里的小黑子吗?快,别让他跑了。
大胡子的身份被识破,他慌不择路,想要从枯草林中钻出逃之夭夭,却被脚下枯藤绊倒,待他爬起身来时,阿华和阿愣已将他揪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大胡子没有勇气再往下说去,那天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连他老妈都不认识了,还好天色已晚,否则他肯定被打断几根肋骨不可。
让他难以启齿的是,他被两憨包罚喝了“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