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泪洗面,抱着夏宇龙哭了,说道:“仙儿又梦见掉入莲花池中了,仙儿好害怕失去哥哥!”
夏宇龙吻了吻张仙额头,说道:“仙儿别怕,哥哥一生一世陪着你保护你,把心放宽,接下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
“嗯,我一切听哥哥的!”
二人回到地上……
大胡子和黄玉夫妻合力,已将那几万个僵尸打倒在地。
那仅剩的两百个西风骑兵,也被夫妻二人治理得服服帖帖的。
他们颤身跪着,不敢动弹,看到领头已撒手人寰,有的已泣不成声。
大胡子抢上前来,笑道:“我说三弟,你们又到哪里浪漫去了,没事儿,你们继续玩去,这里可先由我和夫人应付。”
说着,他将黄玉揽入了怀中,“真他娘的爽,我是好久没杀得这么酣快淋漓了!”
黄玉一把将大胡子推开了,嗔道:“你动作野蛮,不能放轻一些吗?”
此时,夯土墙那边一劳工喊话道:“前方可是龙少侠?”
夏宇龙走上前去,拱手回道:“正是本人!”
那劳工穿着朴素,身材魁梧壮实。
他上下打量夏宇龙片刻,笑了:“果然气宇不凡,能有幸认识龙少侠,是我们的福气。”
夏宇龙一脸惊疑,问道:“您这是用腹语说话?”
劳工回道:“正是,唉!我们长年守卫在这里,身上很多地方已被妖魔之气侵蚀,不知何时才能解脱了?”
话到此处,他罢了口,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
夏宇龙点着头,自然理解劳工们的苦衷。
为解开心中疑惑,他又提声问道:“敢问大哥,你们与封印墙外的那些劳工也是天兵天将吗?”
“嗯,没错!”那劳工点着头,他环顾一眼身后的众劳工,“为防止僵尸逃出古城,我们奉阿昌古国白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守卫城墙……”
说着,他又轻叹一声,看了看当头的红日,“接下来要有一场恶战要打了,龙少侠多加小心啊,呵呵,奉娘娘之命,你们来了,我们也该回外边的夯土墙去了,娘娘说,你有办法对付他们,无需我们插手,告辞!”
话毕,劳工们全都幻化成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大胡子扯着嗓子喊道:“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吗,多不够意思啊,就没有酒肉接待一下?”
他环顾四周,才发现大魔怪和幽灵鼠已不见了踪影……
自言道:“这就奇了怪了,老二和那小老鼠跑到哪里去了?”
夏宇龙说道:“大哥,方才我看见了,二哥他们已翻越高墙,追妖蝠去了!”
“哎呦,哎呦,哎呦……”
这呻吟声悠长,正是从夯土墙上传来。
夏宇龙他们循声望去,只见灵杖法师四肢张开,整个人已深陷夯土墙里,黝黑的血液浸湿了胸膛。
他头发蓬乱、目光呆滞,似乎对红尘已生无可恋了,身旁的灵杖,也深深插入了夯土墙里。
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唉,我说铃铛法师,平时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就变成这副乌龟模样了?”
张仙也笑了,说道:“你若回头,还有机会,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不会杀你!”
“碎了……碎了……”
灵杖法师未理会任何人,他绝望地望着前方,自言自语起来,“我灵杖法师也算一表人才,在江湖中竟混得这么差,怎会落到了这般田地!”
话毕,他抽搐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咳了起开。
“啪!”
“哎呦,疼死我了!”
法师从夯土墙上掉了下来,随后“当当”两声,灵杖也从高墙上掉落,砸在了他头上。
他身后那具骷髅并未随他一起掉落,而是仍留在夯土墙凹坑中。
定睛细看时,那骷髅已被完全震碎,碎块正缓缓脱落,掉到凹坑的底部。
想必,法师叨念的“碎了碎了……”指的便是这具骷髅。
法师侧身斜躺于地上,眼角挂着泪水,一脸阴沉之色。
见到夏宇龙他们走来,赶忙捏紧了法杖,欲要起身与夏宇龙搏斗,只是下半身已动弹不能。
他挣扎片刻,始终没能爬起来,气急攻心,又狂咳起来。
大胡子笑得很开心,说道:“我说铃铛法师,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吗,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折腾,你究竟是为哪一出啊?”
通天眼中,夏宇龙看见,法师腰脊椎骨三寸处已经断裂,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落得个半身不遂。
他走上前去,拿了法师的命门穴,一股真龙之气溢出,涌进了法师身体里。
灵杖法师顿感疼痛大减,但却不领夏宇龙的情……
喝道:“臭小子,别假惺惺的了,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要杀便杀吧。”
夏宇龙摇着头,叹道:“可惜了,太可惜了!”
灵杖法师不解,追问道:“可惜什么?”
夏宇龙回道:“其实法师有一颗善良的心,奈何生不逢时,受到了病痛的折磨,很多事情并非法师真意,逼不得已而为之,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灵杖法师面色一沉,此话似乎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是啊,他本不想残害苍生,奈何一出娘胎,就被这肺痨病折磨得死去活来,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随着年龄增大,他的求生欲也越发强烈,为了与天抗衡,与肺痨病抗争,他不得不走上这条邪恶的道路。
是的,他已残害了很多苍生,如果此时回头,不知老天爷还会不会待见他?
想到这里,他那颗邪恶的心已有所软化。
但他仍嘴硬,不屑地道:“那又怎样,上天对我如此不公,难道我还要以善向恶吗?”
夏宇龙怎能看不出法师的心思,他趁热打铁,又向法师檀中穴输入了纯阳之气……
说道:“法师渴望得到,但又害怕失去,渴望不受伤害,但一次次却又陷入绝望的境地,其实,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让每个人以不同的个体出现和存在,三界中万物皆修行,苦乐冷暖自知,悲欢聚散尽随天意,莫道渡劫无去路,蓦然回首,万事苍生已踏上迎接朝阳的旅途……”
这一口气下来,夏宇龙说了好大一堆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能说了,满脑子竟是佛道禅语,如小机灵附了体一般。
听了此番话,法师沉默了,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张仙解下土方袋子,从里边取出一拇指般大小的丹药,放到了灵杖法师手中……
说道:“这丹药专治疗伤经断骨,还请法师服下。”
灵杖法师看着掌中的丹药,苦笑道:“我已是将死之人,还服这药干什么?我不吃。”
张仙性子颇急,脱口说道:“爱吃不吃,我看在哥哥的面上,才把药给你的,随你便是了!”
大胡子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灵杖法师片刻……
<br说道:“法师真是矫情,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脾气,你不吃我吃。”
说着,他便跨上一步,想去取掌中丹药。
灵杖法师右掌一抬,那黑色药丸飞一般速度,落入了自己口中,并吞进了肚里……
阴笑道:“哼,到手的宝物,岂容你拿去!”
大胡子抓空,却嘿嘿一笑,说道:“老子是逗你玩的,不然你这妖师怎会这么听话,服下这药?”
“你……你……卑鄙!”灵杖法师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黄玉在一旁拱手歉意,说道:“法师别往心里去,我男人就爱玩,这些不三不四的招数他最在行,是个长不大的老男孩。”
“唉,夫人,怎么说话的!”大胡子退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黄玉,“说老男人我没意见,要说长不大,我是一万个不同意!”
黄玉向大胡子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说道:“你是我男人,我爱咋说就咋说,别人不许乱说。”
大胡子与黄玉打情骂俏,灵杖法师看得入迷,忘记了自己是个邪恶的人,被二人带入了快乐的氛围中。
他面带微笑,惨白脸也逐渐变得红润。
张仙笑了,看着夏宇龙低声道:“哥哥,法师终将要被你感化了,你怎么有这么好的口才?”
夏宇龙挠着头,回道:“我也不知道,我说那些话时,感觉到自己在佛国苦海中游荡呢,方才是怎么说的,我都给忘了。”
张仙看着夏宇龙腰间的渡劫瓶,又忍不住笑了……
神神叨叨道:“一定是小机灵,他在感召你。”
西北边起风了,往夏宇龙他们这边刮来。
灵杖法师体气虚弱,坐在地上狂咳不止,黝黑的血液再次从口中喷出。
“呀!”
他发出一声惨叫,将残留嘴里的血液,使劲儿往下咽去。
“我斗不过天,但不会认怂!”
他弯曲的背缓缓地直了起来,气息奄奄,靠在了夯土墙上,绝望地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虽已是正午,但深空中的太阳,却如初升时的模样,依旧是一轮红日。
夏宇龙看向张仙,轻声问道:“仙儿,法师的病还能救吗?”
还未等张仙回话,灵杖法师冷“哼”一声,憋足气力抢先说道:“我已寻遍天下良方,这肺痨病是治不好的,我已是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们煞费苦心。”
张仙回“哼”了一声,道:“不要我管的,我非要管,我就不信,我治不好你的病!”
她抢上前去,点了灵杖法师的定身穴,替他把起了脉。
灵杖法师嚷道:“晦气,死丫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我从未被女人碰过,今天被你这死丫头欺负,我……我……我真不想活了……”
“唉,你太吵了,闭上你的臭嘴。”
张仙探出兰花指,又点了法师喉咙上的哑穴。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连风拂过地面的沙沙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仙“望闻问切”,每一个环节都很仔细。
片刻,她陷入了沉思,法师的病属于阴阳两虚型,在滋阴的同时,得补充阳气,同时,还得打通任督二脉。
她心随意念,在土方袋子中讨得一剂药方。
将黄色草纸展开,只见上边写道:“色痨正气亏体虚,一纸方剂化仙瓶,润泽绿茵寻百草,纯阳炼制病魔祛。”
待念读完毕,一排文字又跃然于纸上……
写道:“太子参、白术、山药、茯苓、黄芪、当归、白芍、椿象。”
念读完毕,土黄色草纸脱手飞出,在半空中燃烧幻化,待火焰烧尽,一拇指大小的蓝色葫芦瓶落入掌中。
她细细回味“润泽绿茵寻百草”这句话,片刻间,猛然顿悟,迅速把瓶口拧开,翻转朝下。
一股清澈的液体从瓶里流出,滴进了沙土中。
张仙颇为忐忑,担心泼出去的药水再也收不回来。
但过得片刻,绿色草尖陆陆续续破沙而出,眨眼间,已是一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
“啊,太好了!”
她大喜,这药水竟是这般的神奇和魔幻。
夏宇龙他们看得出神,全都呆立在了原地。
突然,一道道青烟升腾而起,草地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浓雾中传来了“沙沙”声,乍一听时,犹如春风吹拂,万物复苏。
又如中秋时节,金黄色麦浪在稻田里翻滚。
待烟雾全部散去,草地上长满了齐腰的百草,百草中点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
有的在迎风招展,有的含羞低头,还有的在拼命怒放……
张仙与夏宇龙都识得百草,二人挽着手飞身而起,轻盈地落入百草中。
花香迷人,让人沉醉。
百草林里仙气缥缈,无数彩蝶飞舞,萦绕于二人身旁。
二人童真泛起,在百草林中追逐、嬉戏、打闹起来,所有烦恼和忧愁已全部抛至脑后,彩蝶在他们身上起起落落,与他们一同玩耍。
这便是“青烟袅袅入仙境、彩蝶纷飞梦不醒、童真趣事再波澜,红尘绝恋印两心”。
张仙玩累了,投入了夏宇龙怀中……
柔声道:“哥哥,咱们采药吧!”
说着,她将土方袋子幻化成药篮子,二人遵照方剂指示,将所需药材都采摘到了篮子里。
收获满满,二人相视一笑,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张仙提起篮子,清点了里边的草药。
突然,她“啊”了一声,说道:“哥哥,还差椿橡呢,这可是通气理脾的良药,少了它,药效要大减一半。”
夏宇龙微微一笑,问道:“是臭屁虫吗?”
“嗯,正是!”张仙看着夏宇龙,认真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