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颁布茶法盐法,严厉打击贩卖私盐,走私茶叶。
抓了就杀,毫不留情,才把这股子歪风邪气给压了下去。
这怎么就又开始了?”
盐铁历来都关乎着国家大计,牵扯太广了。
但凡是有些作为的朝廷,都必然会严厉打击。
贩卖私盐,对于朱元璋这种雄主而言,更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挑衅,必须严厉打击!
也是因此,听到胡惟庸说这话后,他顿时就有些上头。
“这……”
胡惟庸犹豫了一下道:“有些人觉得,最难熬的时期,已经度过了,又可以接着做这种事了。”
“查出来了些什么没有?
在咱大明,还有这么多贩买私盐的人存在?
地方官府,还有那按察司,盐使司,一个个都是摆设吗?
就任由那些人贩卖私盐?”
朱元璋的声音都提高了不少,带着愤怒。
“上位,这事……各地按察司还有盐使司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实在是这些贩卖私盐的人,身份地位不一般。
他们……他们背后有人……”
“什么人?”
朱元璋眼睛眯了眯。
“说出来让咱听听!谁竟然这么大能耐,让咱的按察司,还有盐使司这些都敢怒不敢言。
看到了不敢管。
咱大明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咱怎么不知道呢?”
“回禀上位,就是……”
胡惟庸有些犹豫的说道。
旋即把牙暗自一咬出声:“是德庆侯廖永忠。”
是他?
朱元璋愣了一下:“他是不想活了?
敢干这些事儿?”
“上位,各方陆续上奏,都是如此说的。
德庆侯有巢湖水师在手,依靠水路之便,运送淮盐到各处地方……”
胡惟庸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然后拿出厚厚的一摞奏章。
小心把呈给了朱元璋。
“这些奏章都在这里,上位您请过目。”
朱元璋压住心中火气,将这些奏章给接了过来。
都是各地按察司,和盐使司承上来的。
散开迅速观看,越看朱元璋的脸越黑。
越看呼吸便越是沉重。
等到将这些全部给看完了后,朱元璋面色,已经变得铁青。
“入它娘的!”
朱元璋出声骂道:“这小廖还真是不想活了!
他德庆侯好大的胆子!
好大的威风!
咱它娘的给他封德庆侯,给他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还它娘的不满足!
还在这里贩私盐!
他这是想要赚到多少钱,才肯善罢甘休?!”
他出声骂到。
骂完后,望着胡惟庸面色不善的道:“这事如此之严重,为何不早向咱禀报?”
胡惟庸跪地道:“上位,这……这一开始时,只是有一些零星的奏报。
臣觉得这并不严重,且德庆侯功超群将,智迈雄师。
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人又一向霸道。
微臣觉得,证据不太过于确凿,事情不大之时,也不敢轻易的向陛下您禀告这事儿。
只想着微臣私下里找机会,把这事儿给处理了,解决好。
可……谁能想到在微臣找证据,处理这些事的时候。
德庆侯不仅仅不收敛,反而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把淮盐给卖的遍地都是。
那些贩卖私盐的人,有德庆侯撑腰,地方上的那盐使司,有几个敢招惹……”
“好好好!!”
朱元璋连着说了三个好。
“德庆侯果然好大的威风!他如此威风,咱竟然不知!”
眼看着朱元璋已经是怒不可遏了,胡惟庸心中为之欣喜。
这事儿,比想象之中的要容易得多。
可下一刻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刚刚还怒不可遏的朱元璋,一下子又变得冷静了下来。
目光幽幽的盯着胡惟庸。
“胡相,你和小廖之间没什么矛盾吧?
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你了。”
胡惟庸忙叩首道:“上位,微臣和德庆侯之间,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微臣所说的这些句句属实,都是各地呈送上来的奏报。
微臣不过是如实禀告而已。”
“可是咱怎么觉得,小廖不是这种分不清轻重,不知好歹的人呢?
这些事儿,不像是他干的。
他那样一个能打的人,为咱大明立下了很多的功勋。
是个明事理的。
你说说,他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子了,会做出这些事来?”
胡惟庸心里面咯噔一声,但嘴上却忙道:“上位,微臣也不相信德庆侯会做出这些事。
可这些就是真的。
而且……而且微臣让人进行调查,才发现德庆侯私下里颇多怨言。
对于他这么大功劳,却不能封国公,迄今为止只是一个侯爵,特别不满。
私下不止一次说,这大江以南的诸多地方,都是他给上位打下来的。
立下了天大功劳。
和结果陛下您……您却只给他封了一个侯爵。
他还说……还说……”
胡惟庸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说!”
朱元璋冷冷的声音响起。
胡惟庸便鼓起勇气,接着道:“他说,陛下您的儿子才不过几岁,什么功劳都没有。
陛下却个个封王。
而他为陛下灭三国,出生入死。
却连一个公爵都捞不到。
或许……或许就是因为对于这些不满导致的……”
胡惟庸声音落下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响,朱元璋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放屁!它娘的!他在放屁!
他为什么捞不到一个公爵?
是咱故意压他吗?
是他这狗东西做事过分!
他当年做出了什么事,他自己忘了吗?
和杨宪走的如此之近,结党营私!
杨宪案发,他被被牵连其中。
杨宪被咱给处死了。
他廖永忠按照律法,也逃不了一死!
可咱是怎么做的?
咱当时因为他的功劳大,所以就对他网开一面。
并没有治他的罪。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的功劳是不小,可它娘的抵罪了!
犯了那样的事,还能捞一个侯爵,他还想怎么样?!
放在别人头上,人都已经死了!
他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