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盛沅停到他面前:“怎么了?”
许黟道:“没事,就是想到了点什么。”那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开心的小黄。
鑫盛沅说:“我正想明日去寻你,就见你也来夜市了,你这是买了什么好东西?”
他眼睛瞅了瞅,想去看许黟都在夜市里买到什么,像是个很没有边界感的小孩子。
但对上鑫盛沅偶尔流露出来的天真烂漫,许黟便也没拦着他。
“是药臼,不是吃的。”他解释。
“哦。”鑫盛沅好奇心瞬间少了一半,又道,“我给你买了糖果,可好吃了。”
许黟挑了挑眉,以为是现代吃的糖果,没想到书童拿出来给他看,却是和油果差不多的油炸小吃。
小孩爱吃甜是天性,鑫盛沅在家中吃食都受控制,出了外面,就天天想着哪里有好吃的。加上陶清皓家里开的大酒楼,对吃的很精通,两人总是偷摸去寻各种吃食,现在多出一个许黟,就被鑫盛沅拉入他的阵营。
许黟道:“夜晚少吃油炸甜食。”
鑫盛沅听后抿嘴:“我也是这几日才能出来,再过几日就要小考,想出来都出不来。”
他难得有机会吃到这样的小食,想分享给许黟,还被说了,顿时就有了情绪。
许黟叹气:…………
许黟收起想要说的话,比如这么晚吃甜的,回去就要好好刷牙漱口,还想说,就算不吃甜食,也要好好刷牙。他将这些话咽回肚子里,看着那包还热乎的糖果,勾起嘴角道:“买给我吃的?”
鑫盛沅“嗯”了声,小声嘀咕,“你要是不吃,也可不吃的。”
许黟笑了起来,道:“我是不爱吃这些。”
他话虽这么说,却在怀里拿出帕子擦手,拿了一块糖果当着将眼睛瞪圆的鑫盛沅面前吃掉。
“味道不错。”许黟道。
鑫盛沅脸色稍缓,又恢复到矜贵的小少爷模样。
他说道:“我们还想去吃其他的,你可要跟着来?”
他虽然是这么问,眼睛却一直盯着许黟看,想让许黟跟着他们一起玩的意味十分明显。
许黟听后沉默。
只说他要回家一趟,有人等着他,不能耽搁太久。
鑫盛沅看着许黟的眼神露出失望,却也不勉强他,就说起下学后的事:“你让邢五带来的薄荷枇杷饮我吃了,真是好东西,喝完人都有神了,晚食还比别的时候吃得还多。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么好的香饮子,我都没吃过这样儿的。”
许黟就给他介绍薄荷枇杷饮的功效,还跟他说怎么做。
他说得很仔细,走过来的陶清皓恰巧也听到了,眼神相当怪异地瞅着他。
他盯着看的目光过于直白,许黟便问他有什么事。
陶清皓张张嘴,一言难尽地说道:“这香饮子的方子又不是给病人看诊的药方,你怎么能随便说给人听?”
哪怕是友人,他与鑫盛沅相熟这么多年,彼此都十分克制有礼,当然,这个有礼对应的是不打探对方的家中隐私与生财之道。
许黟这才明白过来,想到时下的人对秘方的看中程度,对他们来说,这不单是一张饮子的方子,还是可以传家的。
尤其许黟制的这“薄荷枇杷饮”前所未有,要是去潼川府等其他府州,亦或是去东京顺天府,这样的汤饮,不愁卖的。
陶清皓家里开的是酒楼,他比鑫盛沅更知道这方子的重要性。
这会听到许黟倾囊相授,以往还有偏见,这时都变成刮目相看。
陶清皓收敛起素日里的轻浮做派,对许黟行礼道:“不想许大夫是如此慷慨之人,我原先还是错看你了。这方子太重要了,鑫幺你不能取。”
后面的话是对鑫盛沅说的。
鑫盛沅呆了呆,这时也反应过来,羞着脸说:“我没记住。”
许黟:“……”
陶清皓:“……”
*
许黟告别两人时,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他没敢再拖延,到家里时,就进屋拿了钱出来。
等他重新来到夜市,攘来熙往的夜市就剩零星几人。
多数摊主都已收了摊,盐亭县没有宵禁,可这么晚,还出来觅食的寥寥无几。
许黟远远的看到,卖针砭的阿伯在翘首以盼,他身边多出两个小孩。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还有一个看着八九岁的女孩子,穿着打补丁的粗麻短褐,模样都是瘦瘦弱弱,面色带着营养不良的饥黄。
见到许黟过来,阿伯眼中带上欣喜,等候这么久,他都担心对方不来了。
“小郎君可算是来了。”阿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