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头连忙拦住,笑着说:“这和那算命的没关系,我听说皇帝废了旧的马政,开始施行新的马政了。咱们这马驹只要一落地,那就是五两银。”
田大槐顿时着急起来,声音走样:“狗皇帝,给他养马还要咱们五两银?扒皮也不带这样扒的——”
“大,大槐——”
田地头哆嗦起来,眼看周围没人,才擦了擦冷汗,道:“是朝廷给咱们五两银!”
“是啊,咱们给朝廷——啥?”
“你他娘说什么胡话!”
“朝廷会给咱们五两银?”
田大槐有些凌乱,一时之间转不过来。
这霸州一带养马从永乐朝就开始了,百余年来从来都是朝廷给马户索要赔补,从来没听闻过朝廷给马户钱的……
田地头拉着田大槐,低声道:“这事不像假,霸州那里都传开了,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咱们保定县也会张贴出告示。还有,我可听说了,文安县的大盗张茂被官军用神机炮给轰死了,脑袋都被割了下来,咸宁侯奉皇帝旨意,带着千余人正在到处抓捕盗贼。老哥哥,那算命的兴许没说错,好日子就在眼前……”
当看到保定县衙张贴出的告示,听到有人喊出“一应马户拖欠赔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马驹生养,先交朝廷收买,给银五两”时,田大槐热泪盈眶,拉着田地头一晃一晃地回到了田家庄。
苍老的手扶在篱笆门上,一张老脸上挂着笑意。
“爹!”
手陡然一颤,青筋动了动。
田大槐侧过身,看向泥泞道路的尽头。